”
而他們,顯然沒有婚紗照。
所以,需要去補拍一套。
阮芷音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抬眸道:“財經專訪還需要婚紗照嗎?”
記憶中,他從未在專訪中露過面。
“不是那種嚴肅專訪。”程越霖輕描淡寫地解釋,又漫不經心問了句,“怎麼,你不想拍?”
阮芷音搖了搖頭:“沒有,只要你覺得……可以就行。”
以她現在的心思,兩人去拍婚紗照,怎麼看都是自己在占程越霖的便宜。
吃完晚飯,程越霖去刷碗。
而阮芷音回到臥室,打開了手機,繼續跟好友們匯報自己要去和程越霖拍婚紗照的事情。
顧琳瑯:婚紗照?我等會兒推個還不錯的攝影師給你。說起拍婚紗照,姿勢可太多了,把握住機會!
葉妍初:專訪好啊,就該展示出他已婚的身份。音音,沒把程越霖拐到手之前,可別讓人趁虛而入。
顧琳瑯:阿初說得對,婚紗照得拍,婚戒也得戴。這年頭想走捷徑的人可不少,不論男女,還是得看緊些。
看到兩人在微信群里的回復,阮芷音凝眉沉思。
好像結婚后,兩人還都沒有戴過那對婚戒。而且,她好像忽略掉了,關于競爭對手的事情。
——
帶著那點不可言說的心思過了一天。
翌日的餐桌,阮芷音將盛好的米飯遞給程越霖,開始自己的旁敲側擊。
“你之前說過的初戀,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對程越霖有沒有初戀存疑,但她想了想,似乎也不能直接否定。
阮芷音并不會揪著初戀糾結,可如果對方真有個初戀,似乎也可以……探測下他喜歡的類型。
程越霖不動聲色地打量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開口:“成績很好,樂于助人。
錢梵頭兩天還說,她很溫柔。”
“頭兩天?”阮芷音秀眉微蹙,下意識攥緊了指尖,“你現在……還喜歡她?”
心底似是閃過抹酸澀。
程越霖清聲哂笑,淡淡道:“阮嚶嚶,上回不是你告訴我,不能破壞別人婚姻麼?”
差點忘了,人家現在已經結婚了。
而且初戀和老公的感情好到讓他黯然神傷,挖墻腳機會趨近于零。
也不知道那位初戀的老公到底多麼優秀,才會讓他自慚形穢。
想到這,阮芷音松了口氣,聲音也輕快了些:“那你是放下了?”
男人不可置否地點頭:“嗯,比起過去呢,我更滿意現在的狀態。”
阮芷音抬眸看他,笑了笑,輕聲道:“嗯,我也是。”
比起高中時的他,她也更喜歡兩人現在的相處。畢竟那個時候,他們的關系太過緊繃。
“哦?高中那會兒就那麼煩我?”程越霖微挑下眉,“當年頭也不回的出國,沒能看到我的狼狽,后悔麼?”
聞言,阮芷音對上男人那波瀾不驚的眼眸,有片刻的啞然。
頓了頓,她認真道:“程越霖,我從來都沒有想要看見你狼狽。我就是……經常會被你氣得沒有辦法。”
如果他足夠壞,她就可以冷靜將他當成陌路人,不會分出一點情緒給他。
可他只是用讓人難忍的脾氣不越底線的刁難,阮芷音時常拿他沒有辦法。
凝望著她嚴肅認真的神態,程越霖無奈嘆了口氣:“阮嚶嚶,你該明白,人都有脾氣和情緒的,不用總是壓著包袱。”
其實大多數情況下,即便被他故意氣到,她也不會有特別大的反應。外人或許覺得這是她的溫柔和包容,但實際上,是她和所有人都多了層隔閡。
哪怕是在阮家,她恐怕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歸屬感。
阮芷音的世界涇渭分明,對她好的人,她會在意。而對她不好的,便再也不會分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就像林家那些人,在她眼中恐怕和陌生人無異。對于他們的不懷好意,她也只是冷靜的對待,沒有絲毫的悲傷,甚至沒有過多的憤怒。
她永遠都能冷靜地抽身,但卻是建立在心底的壁壘之上。
程越霖默默收過她的碗,揉了揉她的頭:“沒有誰該是完美的,哪怕有那麼一點情緒,也可以發泄出來,不要憋著。”
她總是向人展示著過于溫柔妥帖的形象,學著面面俱到。本質上卻是害怕展現出一丁點的缺點,讓人退避。
阮芷音聞言,愣怔著點了點頭,沒有應聲,縮了縮指尖。
她習慣了調節負面的情緒,也不想向人展示負面的情緒,是因為覺得從來沒有一段足夠堅固的關系,能夠永遠包容一個人的負面。
沉默半晌,她拋掉那陣復雜的思緒。
緩了口氣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不愿意收下那筆錢?”
阮芷音說的,是當年得知程家出事后,托人交給程越霖的學費。
男人垂下眼眸,聲音很輕:“可能是,在和自己較勁吧。”
他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路會通向哪,何必把她牽扯進來,不如撇清關系。再后來知道秦玦出國,就明白自己又晚了一步。
阮芷音瞧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再多談。
于是長舒口氣,繼而道:“琳瑯給我推薦了一個專拍婚紗照的攝影師,這兩天就有檔期。
”
“嗯。”
“還有……”
見她欲言又止,程越霖回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