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投資局那邊倒是真的主動組了個局,幫忙和土管局的人接洽南茵想要拿下的那處工廠地皮。至于地點,則是在州島酒店的會議室。
這回,秦玦沒有出現。
那位一直負責和康雨溝通的王科長,瞧見陪阮芷音一同過去的程越霖,倒是打著含糊同她道了個歉。
“沒想到,阮小姐原來是程總的太太,要是之前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阮小姐可千萬別跟我計較。”
霖恒在嘉洪的投資開發的樓盤不少,還有其他技術性的業務,秦氏卻是這兩年才把產業布局到X省。
對方是見過程越霖的,他沒有料到,只是想討秦玦個面子,也會險些辦了壞事,只能賠上十二萬分的小心。
阮芷音眉梢微揚,笑著道:“王科長說的怠慢,我倒是不太懂,難道是想說,昨晚那頓飯吃的太沒滋沒味?”
王科長聞言,頭上冒出了些汗。
他昨天只是被秦總身邊的那位翟助理暗示,當是一對情侶鬧別扭,這才打了個電話。他想著,就算這位阮小姐可能會有所怪罪,今天準備這場局也算是賠罪了,哪會料到成了這樣。
對方現在,分明是暗示警告。
阮芷音暗示過后,又含笑轉了話鋒:“既然您也覺得飯不好吃,以后還是得長個教訓,你說對嗎?”
王科長小心瞟了眼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程越霖,擦了下汗:“對對對,阮小姐說得對。您放心,以后絕對不會了。”
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幫著拆這已經結了婚的人啊,也不知道那位秦總是什麼癖好,非得惦記人家老婆。
……
有王科長牽線,之后的談話都挺順利,合作意向基本定下。
后面的事不過是走流程,阮芷音直接交給了張淳,緊接著抽出了身來,和程越霖去了許縣。
許縣和嘉洪距離不遠,開車不過一個多小時。然而不同于嘉洪作為省會的繁華,許縣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縣城,環境簡樸很多,生活節奏也很緩慢。
兩人九點出發,不到十一點,車子駛入了許縣的老城區。
街道上,人群熙來攘往。路上汽車不多,不算堵。嶄新的瀝青路上穿插著青石小巷,孩子們在店面門口打打鬧鬧,路上還有推著車子叫賣的小吃。
阮芷音望著四周的景象,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即便看到了些埋在記憶里的店面,可她已經離開了十年,如今的許縣,終究還是變化很大。
車子穿過陳舊的老城區,隨著導航停在孤兒院門口。
兩人甫一下車,穿這件中山裝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來,試探著問到:“請問,是阮小姐嗎?”
“是我,您就是是于院長吧。”阮芷音笑著點頭,“真是麻煩您,還在這等我們。”
“應該的。”于院長也笑了笑。
眼前的男女長相出色,氣質也卓越,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出身。程越霖點頭打招呼時,于院長不免有些局促。
離開孤兒院后,阮芷音每年都會資助幾名孤兒院的孩子大學期間的學費。
于院長是六年前來的孤兒院,和她一直有些聯系,卻沒見過面。對方不知道阮芷音曾在孤兒院生活過,還只當她是個好心的資助人。
對上于院長和善的笑容,阮芷音又道:“對了,我們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帶了些東西。
”
“破費了,我領你們逛一逛吧?”
阮芷音點頭:“那辛苦您。”
來許縣前,阮芷音讓康雨幫她準備了些衣服和書本,東西都在后備箱里。
于院長叫來了兩個福利院的工作人員搬東西,隨后便領著兩人進了福利院。
阮芷音和程越霖不緊不慢地跟在于院長身后,聽著于院長介紹著孤兒院的現狀。
原以為回到孤兒院后,應該會生出闊別已久的親切。
可四周那煥然一新的樓房,卻與自己記憶中的老舊印象截然不同,阮芷音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看過于院長拿來的名冊,上面也都是她不甚熟悉的名字。
也是,她已經離開了許縣十年,什麼都變了,包括……被她當成家的孤兒院。
心下莫名生出些悵然。
她喃喃道:“孤兒院變了不少。”
于院長只當她是以前來過這里,也感慨著點頭解釋:“這幾年縣里幫著翻新了兩次,還擴了兩棟樓進來,布局都變了。經常有出去的孩子寄錢回來,比起以前的孤兒院,是好多了。”
阮芷音緩緩點頭,望了眼已經改建成宿舍的食堂,瞥見幾米外的柱子后面站了一個五六歲扎著馬尾的小女孩。
于院長自然也瞧見了,故意板著臉朝那孩子喊道:“元元,這會兒大家都在午睡,你又偷跑出來了?”
被叫‘元元’的小女孩朝柱子后縮了縮,然后又探出身,不情不愿地邁著步子,朝阮芷音他們這邊的宿舍大門走來。
走到阮芷音身邊時,元元偷偷瞧了眼她身上好看的裙子,怕被阮芷音看到,又很快收回圓潤羞怯的眼神。
“等等,這個給你。”
阮芷音從程越霖的西裝側兜里摸出幾顆糖,笑著遞給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