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上皇說了這句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元卿凌覺得這句話有些悲哀,他是當朝太上皇,位分最尊,可惜,他連害自己的人都不能處置。
“老五是個聰明人,可惜,是個瞎子!”太上皇閉著眼睛,又嘟噥了一句。
元卿凌為他攏了被子,“睡吧。”
太上皇卻忽然睜開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孤希望你的醫術,足能治療他的眼瞎之癥。”
元卿凌看著太上皇隱藏著焦慮擔憂的眸子,輕輕地道:“心瞎了,醫術再高明也無用。”
太上皇重新閉上眼睛,顯然是認同她這句話。
一會兒,輕微的鼾聲傳來,太上皇睡著了。
福寶卻醒了,動彈了一下,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元卿凌蹲下來,撫摸著它的頭,“告訴我,誰害的你?”
福寶嗚嗚嗚了三聲,那是一個名字,元卿凌聽得懂。
“好孩子,別怕,沒事了,她害不了你了。”元卿凌安慰道。
福寶牽著她的手,眼神極度依賴。
過了一會,元卿凌走出殿外,常公公在外頭候著。
“太上皇睡了,勞煩公公看著。”
常公公嗯了一聲,“王妃,老奴命人準備了飯菜,去吃點。”
“辛苦公公!”
“飯菜設在西暖閣,王爺應該也在那邊。”
“齊王妃出宮了嗎?”元卿凌問道。
常公公道:“應該也在西暖閣,齊王也在那邊。”
元卿凌大步往西暖閣而去。
來到西暖閣,卻沒有看到宇文皓和齊王,只有褚明翠站在廊前。
她看著元卿凌,眸色冷凝,嘴角揚起,卻是充滿了嘲諷。
元卿凌走近的時候,褚明翠忽然輕聲道:“你真以為得了他的心嗎?做夢吧,他忘不了我,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你甚至連個替代品都不如。
”
元卿凌靜靜地看著她,褚明翠,京中才女,溫良恭儉又知書達理,人人稱頌。
但是如今她彎唇諷刺,野心外露,丑陋至極。
“福寶是你扔下來的,是嗎?”元卿凌心平氣和地問道。
太上皇說,人心只要夠靜,就能一切都看得清楚。
褚明翠冷笑道:“女人的心思果然是縝密敏感的,你知道我與楚王在文昌塔上,可惜,只是你的猜測罷了,無人會信你,只認為你是誣陷于我,楚王是寧可自己死,也要保著我。”
“我知道沒人會信我說的話,我只想證實我推測是否正確,福寶是你扔下來的,是嗎?”元卿凌再問道。
褚明翠湊在她的耳邊,得意而輕柔地道:“你猜得沒錯,是我,還想知道楚王跟我在文昌塔說了什麼嗎?他說,覺得你骯臟,討厭,連碰你都要吃藥。”
“他跟你說的?”元卿凌問道。
“若不是他說,你認為我會知道麼?”褚明翠笑得恣意,她看著元卿凌,等著看她的反應,以元卿凌以往的性子,絕對會發瘋。
第30章 說清楚
但是,元卿凌只是靜靜地站著,神色不見一絲慍怒,甚至,絲毫的在意都沒有。
褚明翠不信她真的無動于衷,繼續挑釁,“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元卿凌倏然拉住她的手腕,拖著她便往里走,“想,但是我覺得,沒什麼不能四個人坐下來好好談談的。”
她篤定宇文皓和齊王在殿中,按照目前她所了解到的情況,齊王夫婦來找宇文皓的目的,他也知道,所以,褚明翠才會站在門口,而不進去。
見她來,借故挑釁,是不惜一切羞辱她激怒她,讓她不能再留在宮中接近太上皇。
“你放手!”褚明翠沒想到她會有此一舉,大驚失色,尾指一勾,尾指的鋒芒掃過元卿凌的手腕,想逼元卿凌放手。
元卿凌自小便有一股執拗的勁,要做的事情,便是拼這條命也得做。
所以,一路進去,鮮血滴答落下,地板被血染了一朵朵的石榴花。
“楚王,齊王!”元卿凌破罐破摔之后,也就管不得什麼禮貌了,直接把褚明翠拽在了椅子上坐著,再取出手絹包扎自己的傷口,口中不忘說:“齊王妃有話要跟我們說。”
宇文皓看著她動作粗魯地對待褚明翠,眸子一暗,冷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褚明翠方才狼狽,但是坐下來之后馬上就整理了儀容,淡淡地看著元卿凌。
她可不信元卿凌好意思把方才的話說出來,這里可不止楚王一人,還有齊王在,但凡知道羞恥的,都不會把閨房之事說出來。
可她料錯了,元卿凌包扎手腕之后,抬頭直視楚王,“方才,齊王妃跟我說,你和她單獨在文昌塔上,你跟她說你必須吃藥才能與我圓房,更說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了她,讓我死心,最后,她說福寶是她扔下來的,這話,既然她能對我說,想必,也能當著你們的面說。”
褚明翠臉色大變,當場就掩面哭了出來,渾身顫抖,“你……你為什麼胡說?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宇文皓站起來走到元卿凌的面前,整個人陰沉得可怖,眸子里凝著風暴,揚起手,眼看就要一巴掌下來。
元卿凌抬起頭,眼底迸發怒意,“打,盡管打,這一巴掌下來,我保證我們四個人都活不了,我拼了這條命跟你們玩!”
元卿凌算是觸及宇文皓的逆鱗了,他眼底怒氣更盛,手扇下來,齊王迅速站起來拉住宇文皓的手,“五哥,莫與這種潑婦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