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是臣妾告知她的,事關重大,臣妾和翠兒商量商量,皇上認為不可麼?”
她心里本就有埋怨皇上與元卿凌單獨用膳,如今見皇上過來,沒關切她的身體,倒是一直抬舉元卿凌的好,不禁怒火就噌噌噌地上來了。
“商量?”明元帝眸色漸冷,“什麼時候,太上皇的事情也得皇后與齊王妃私下商量了?看來,這中珅宮里有的是能耐人啊。”
皇后紅了眼圈,“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嫌棄臣妾和翠兒多管閑事了嗎?臣妾主理六宮多年,不辭辛勞,宮中事事已經勞心習慣,太上皇病倒以來,臣妾憂心如焚,六神無主,齊王妃聰明可人,臣妾事事與齊王妃商量,有何不可?倒是皇上不處置楚王妃,是有錯不罰,有皇上此番在前,臣妾日后如何統御六宮?帝后和皇家的威信,豈不是蕩然無存?”
第50章 討論孩子的事情
明元帝眸色微抬,聲音溫和,“那依皇后之見,該如何處置楚王妃啊?”
褚皇后聽到皇帝并無不悅之意,便道:“臣妾以為,太上皇的龍體關乎北唐國運,楚王妃自作聰明,自以為醫術過人,私自用偏方治療,罔顧太上皇的安危,是為大逆不道,所幸沒釀成嚴重的后果,因此,臣妾以為當驅逐出宮,降為側室,無旨意不得入宮。”
明元帝微笑,“皇后言之有理,有錯不罰,有功不賞,確實非天子所為,那就按照皇后說的辦。”
褚皇后知道皇上會同意的,這處罰不算嚴重,降為側室也只是名頭上的,畢竟楚王妃是入了玉牒的,日后還是能抬回來的。
自然,她也不想與楚王起什麼沖突,最重要的是,她元卿凌不能再入宮,不能再往太上皇跟前湊,那就得了。
褚明翠也稍稍松了一口氣,看來,那一頓飯并沒讓皇上對元卿凌改觀。
然而,明元帝話鋒一轉,道:“有錯要罰,但是有功也得賞,元卿凌救太上皇有功,是大功,功過相抵有余,朕先降罪再封賞,便讓她依舊是楚王妃,然后賞賜南珠兩串,如何?”
褚明翠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功過相抵有余還要賞賜?皇上壓根就沒打算處置她。
“兩串南珠?”褚皇后的眼珠子凸出,面容頓時陰沉了下來,“皇上,琉球進貢的南珠,統共就三串。”
琉球的南珠顆顆碩大圓潤,是罕見的珍品,往年琉球進貢的南珠,都只有一串,皇上多半是送給太后,今年難得有三串,她想著自己能得一串,如今,賞給元卿凌兩串,那剩下的得給太后,她還是沒有。
“是啊,今年竟然有三串,琉球今年的水產很豐富啊。”明元帝微笑道。
褚皇后不甘心地道:“皇上,楚王妃怎麼就算是救太上皇有功?太上皇的病難道是她的偏方治好的麼?”
“皇后不知道麼?”明元帝微微詫異,“皇后耳聰目明,身邊得力有能耐的人也不少,竟不知道是楚王妃的功勞?”
褚皇后看著明元帝那略帶諷刺卻依舊溫和的臉,頓時意識到他心里頭正怒著,怕是他早就看穿了自己和翠兒的心思。
“皇上說笑了。”褚皇后的鋒芒慢慢地弱了下去。
“朕當然是說笑的,否則,早就追究皇后一個嘴巴不嚴之罪。
”明元帝的笑容收斂,人也站了起來,“皇后既然身子不好,便好好休息吧,朕走了。”
“恭送皇上!”褚明翠連忙福身。
明元帝睨了她一眼,“聽聞老七最近愛好寫詩,齊王妃詩文通達,若得空,夫妻二人寫寫詩,讀讀書,也是情趣,不必總往宮里湊。”
褚明翠臉色白透了,不安地道:“是,兒媳遵命。”
明元帝大步地走了出去。
褚明翠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下來,手指掐入了皮肉,“不知道元卿凌到底跟父皇說了什麼,母后暈倒,父皇竟如今才來,來了也沒問候母后,話里話外都是譴責,母后,只怕得向賢妃施壓才行了。”
褚皇后聽了褚明翠的話,只覺得胸腔一口濁氣憋著,一時又氣憤又傷心,道:“跟賢妃說有什麼用?賢妃有太后撐腰,未必見得就會怕本宮。”
賢妃是太后的侄女,入宮多年,育有一子一女,深得皇上寵愛,雖然因為楚王的事情讓她曾失寵過幾個月,可之后,皇上還不是老往她宮里鉆?
褚明翠心頭百轉,企圖梳理出清晰的思路去對付元卿凌,但是如今元卿凌入了皇上的眼,皇上看著,她什麼都做不了。
楚王府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如果再下手,那反而對楚王府有利。
且說元卿凌和皇上吃了飯回到偏殿,宇文皓已經等到有些心急了。
他倒不是怕父皇刺探什麼消息,只怕元卿凌莽撞說錯話,惹得父皇動怒。
那丑女,可經不起第二波欺君之罪了。
看到元卿凌懵懵懂懂地回來,他下意識地撐起身子,元卿凌眼尖看見,疾步過去一手摁下,“你可不能亂動啊。
”
“松開你的臟爪子。”宇文皓意識到自己對她竟然有那麼點兒關切之情,整個人很不舒服,遂惡狠狠地對元卿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