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發現自己舍不得,甚至蘇家的一草一木、那只呱噪不已的鸚鵡,還有才剛來的懸鈴,他都舍不得。
看蘇梓晰哭得稀里嘩啦的,粟寶哄道:“沒關系啦,這不是回來了嗎?”
一旁的季常忽然問道:“叫你寫名字的人是誰,你看清楚他長什麼樣了嗎?”
蘇梓晰完全沒想到,自己旁邊竟然漂浮著一個“鬼”!
嚇得他瞳孔猛的一縮,監視器上的心率一下子達到120。
機器發出了警報聲……
蘇何問愣了一下:“二哥你怎麼了?”
見鬼啦?
護士很快就趕來了,查看了一下監視器,開始趕人:“病人剛手術回來需要休息,家屬都出去吧!”
蘇一塵他們點頭,跟蘇老夫人說了幾句之后陸續離開。
蘇老夫人和蘇子林守了一天一夜,其他人還上班,最后是聶叔以及休假的蘇越飛和粟寶留院陪同。
蘇越飛送大家出去,病房里就只有粟寶和季常。
粟寶介紹道:“哥哥,這是我師父父!”
蘇梓晰:“……”
他反應過來了,粟寶說過她的師父,有時候自言自語的時候就是跟她師父說話。
其實季常長相還是很帥氣的,雙眸狹長,鼻梁高挺,極致完美的臉型……可惜,這些在蘇梓晰眼里不存在,他只看到‘他是鬼’三個字。
尤其是那蒼白的面色和朱紅的唇色所形成的鮮明對比,更讓蘇梓晰瘆得慌。
季常繼續問道:“那個叫你寫名字的人,你現在還有沒有印象?”
蘇梓晰的腦袋微微搖了一下,說道:“不記得了。”
季常問:“高矮胖瘦、男還是女都不記得了嗎?”
蘇梓晰嗯了一聲。
季常只覺得這件事嚴重了,就算是游離去地府的魂魄,也不可能有人守在路口,讓人寫下名字——在底下寫下名字的,幾乎都沒什麼好事。
那人究竟是誰?
季常又問:“你還看到了什麼?”
蘇梓晰想了想,虛弱道:“我還看到粟寶了……”
粟寶一愣,哇了一聲:“我也去地府了嗎?”
蘇梓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進了一個大殿,看到那個大殿里都是雕塑。”
“有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還有鬼王大帥,豹尾鳥嘴、魚鰓黃蜂。”
季常詫異:“你認得他們?”
蘇梓晰也很奇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認得出……”
他想說也許是游戲玩多了,這些東西無形間存在潛意識里了?
但仔細想想他又沒玩過類似角色的游戲。
季常表情越來越凝重:“繼續。”
蘇梓晰休息了一下,才繼續聲音低弱的說道:“然后我到了大殿前面,才看到上面掛著‘閻羅殿’三個字,有個超級大的案臺和閻王的寶座,粟寶就坐在寶座上。”
“她說我不能來這里,然后一巴掌把我掀飛,我就醒了。”
粟寶滿臉驚嘆,她竟然坐在閻王寶座上?
小家伙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閻王,只覺得太厲害了。
季常沉吟道:“看你描述,你必定是下去一趟了。真是奇怪。”
一般神游的人,魂魄最多在人間逛幾圈,人醒也就是回魂的時候。
幾乎沒有魂魄去了地府逛一圈還能回來的,而且蘇梓晰去的還是閻羅殿。
地府有十殿閻王,各司一方天地,閻羅王掌管生死,乃十殿閻王之首。
粟寶上來之后閻羅殿的‘業務’就分攤到別的殿去了,只有一些部下做些‘日常維護’——比方他,就經常去各個殿那邊開會。
現在閻羅殿里的都是雕塑鎮著。
蘇梓晰問道:“那我這到底算什麼?”
季常科普道:“閻羅王座下有十大陰帥,分別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鬼王大帥、日游神、夜游神、豹尾、鳥嘴、魚鰓、黃蜂。
你看到的都是在大殿里鎮著的雕塑。”
粟寶掰著手指數,思路歪了:“為什麼這些名字都這麼奇怪啊……什麼叫豹尾,什麼叫鳥嘴?地府還有魚鰓和黃蜂嗎?”
季常一一解釋。
粟寶聽完,又說道:“不對,這麼算起來是十一個呢。”
蘇梓晰也有這個疑惑,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加起來都四個了,要說他們算一個,那十大陰帥又不夠,只有九個。
季常說道:“黑白無常算一個。”
蘇梓晰和粟寶兩人面面相覷。
好奇怪,為什麼呢?
“為什麼不是牛頭馬面算一個呢?”粟寶好奇寶寶上線:“這樣一點都不公平,為什麼牛頭馬面算兩個,黑白無常算一個?為什麼不能叫九大陰帥呢?或者加上黑白無常兩個,叫十一大陰帥?”
季常:“……”嘴角一抽。
他也不知道,問閻王去。
季常瞥了粟寶一眼,無視她的問題,繼續說道:“閻羅王的手下也不止這些,還有四大判官、孟婆、城隍,無數陰兵鬼將。”
粟寶:“哦——”
蘇梓晰:漲知識了。
季常:“所以,蘇梓晰你算哪一個?”
季常說完盯著蘇梓晰。
小閻王歷劫,他什麼細節都不知道。
只知道要拿著這個冊子,就連跟粟寶的相遇都是“偶遇”。
蘇梓晰懵了,什麼跟什麼啊,他怎麼聽不懂?
粟寶也暈乎乎:“師父父你在說什麼呀?”
季常看蘇梓晰一點感應都沒有,感覺自己可能多慮了……
四大判官、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現在都在,好好上班做社畜中。
剩下的,孟婆——顧小八,已經出現了。
游星——日游神和夜游神,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