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大喜的日子,不好鬧難看。”那夫人道。
“我哪里鬧了,不過是想敬這位側夫人一杯。”她著重咬了一個‘側’字,顯然她對正室夫人勢在必得,但也討厭這個側夫人。
元卿月看著慕容令宜手里這杯酒,皺了皺眉,“郡主,我不勝酒力。”
“怎麼,本郡主敬你的酒,你不喝?”
元卿月見院里的人都看著她,因為她伯府的人都死光了,沒人為她撐腰。她忍著難看,伸手去接這杯酒。
只是手剛伸過去,慕容令宜直接潑到了她臉上。
“哎喲,你怎麼往自己臉上潑?”慕容令宜譏笑道。
在一眾唏噓聲中,元卿月抹了一把臉,轉身回了東屋。
柳云湘搖頭笑,慕容令宜可不止這點手段,上一世她可領教了不少。當時她還是只是嚴暮身邊的人,而元卿月都嫁給他了,慕容令宜只會更加嫉妒。
夜深,賓客散去。
柳云湘試著敲門,“有沒有人?放我出去!”
這時,她聽到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而后聽到用門鎖碰撞的聲音,接著門慢慢打開。
看到來人,她猛地瞪大眼睛。
而來人比她更震驚,眉頭皺起,“你怎麼在這兒?”
第一百零三章 你是不是盼著我死
謝子軒說捅了他一刀,正中要害。
周禮懷說給他沖喜,活不活的成不好說。
對外傳他命在旦夕,估計有人已經偷偷開始慶祝了。
然他出現在她面前,穿著中衣,吃驚過后,恢復之前慵懶倦怠的樣子。他睨了她一眼,而后靠到羅漢床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柳云湘見他這般,氣不打一處來,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嚴暮掀開眼皮掃了她一眼,“來哭喪的?”
“呸!”
“哭吧,我聽著。”
柳云湘懶得理他,見房門還開著,她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剛要邁出去一只腳,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擦過她鬢發,插到房門上。
她驚了一跳,連忙后退兩步。
稍稍穩了心神,再往外看,但見院子陰暗處影影憧憧,如鬼魅一般,只能看到很多锃亮的箭頭泛著冷光。
她轉身回去,“你什麼意思?”
嚴暮往窗子外看了一眼,“藏在暗處的是東廠一等一的射箭高手,你敢邁出去一步,立刻就就會被射成篩子。”
“你……”
“但這些人不是我安排的。”嚴暮看向柳云湘,邪氣的一笑,“洞房之夜,良辰美景,我抓你干什麼,對吧?”
“那是誰的主意?”
“大概我義父吧,這人愛玩,跟你開個玩笑。”
柳云湘無語了一陣兒,堂堂東廠督主,天子近臣,權震朝野,別人提起都膽戰心顫的人物,居然這麼看得起她。
但,她不覺得好笑!
一整天迷迷糊糊提心吊膽的,此刻累得緊。柳云湘氣過之后,在羅漢床另一側坐下,靠進身后的引枕里。
柳云湘無奈的問:“你義父什麼時候肯放我?”
“大概明早吧。”
柳云湘心思轉了轉,踢了嚴暮一腳,“你既然沒事,為何不露面,讓外人誤以為你快死了?”
“避禍。”
“什麼意思?”
“朝堂上的事,你不用知道。”
“但你把侯府那些人嚇得不輕。”
提到這個,嚴暮嗤笑一聲,“那謝老二喝的醉醺醺的還想殺我,我若不給他機會,他都近不了我的身。我雖然沒受傷,但他想殺我,我總要懲戒他一下。”
柳云湘輕哼,把人利用了,還讓東廠的人去嚇唬,嚇得那一家子給了丟了魂似的,真打算去買白幡了。
“你怎的沒穿喜袍?”
“我穿那衣服做甚?”
柳云湘撇嘴,“自然是入洞房。”
“總要脫的。”
柳云湘于是踢了踢他,“那你就別在這兒耗時間了,趕緊去入洞房吧。”
嚴暮抬眸,嘴角勾了一下,“你猜我義父是什麼意思?”
柳云湘瞇眼,“他什麼意思,我不想去猜,但你……”
柳云湘話還沒說完,嚴暮起身趴過來,手撫上她的小腹。
“四個月了吧。”
他手撫的很輕,像是很小心的樣子。
柳云湘想拍開他的手,卻被他抓住按到一側,他繼續撫摸,臉還貼到了上面。
“他動了嗎?”
“沒有。”
“有點懶啊。”
“還不到時候。”
“我小時候就很懶,不想習字,不想習武,整日被父親追著打。”
柳云湘默,上一世她從他嘴里聽到過一些關于他父親的話,時而是慈父,時而是嚴父,總之他父親很愛他。
但仔細想想,好像他從未提到過他母親。
“你給他起名字了嗎?”
“沒,又不知是姐兒還是哥兒的。”
“叫行知或行意。”
“為何?”
“嚴家下一輩是行字。”
柳云湘哼笑,“可謝家下一輩女娃是文字,男娃是林字。”
嚴暮抬眸,“你敢!”
柳云湘也不惱,仍舊笑著,“那便叫謝行知?”
嚴暮壓過去,點頭狠狠咬了柳云湘嘴唇一口,再要親被她甩了一巴掌。
他沒被別人這麼打過,只柳云湘,而且被打的多了,竟然有些習慣。
他壓著她又親了幾下,在她氣得要咬他的時候,松開退了回去。
“你是不是吃醋了?”
柳云湘擦了一把嘴,“怎麼,你想讓我吃醋?”
嚴暮挑眉,“想啊。”
“我倒是希望你死在別的女人床上。”
“那你要失望了,我沒有別的女人。”
柳云湘一怔,別說那元卿月了,在她之前多得是別人送來的美色,因為太多,這才有了蘭園來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