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理智尚存的話,她應該推開他,畢竟她生的不是女兒,而是兒子。她希望兒子做個普通人,一輩子安安穩穩就好。
“對不起。”柳云湘看著嚴暮道。
嚴暮低頭咬了她唇一下,繼而抵著她額頭,“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
他又咬了她一下,這次用力的,“快說,說出來,我就原諒你。”
柳云湘心思一轉,“真的?”
“嗯。”
“我答應重明了。”
“什麼?”
“同意你娶他做妾室。”
嚴暮瞪大眼睛,再看柳云湘,見她笑得賊兮兮的,便知她在逗他,于是一把扯開她衣服,“哼,這次我可是生氣了,你居然讓我娶妾室。“
“還是個男人!”
“靠!”
翌日,伴隨著嚶嚶的哭聲,柳云湘醒了,先伸了伸攔腰,而后踢了旁邊嚴暮一腳。
嚴暮困得睜不開眼,倒不是貪睡,而是昨晚行意小丫頭先是一泡尿濡濕了小被子,柳云湘給她換好以后,便把女兒給他帶,自己回去睡覺了。
嚴暮見女兒睜著大眼睛看他,還沖他笑,一下昏了頭,抱起小丫頭又是舉高高,又是轉圈圈的,把小丫頭給整精神了。
這一精神,直接玩到天亮。嚴暮熬了一夜,也就剛睡下。
他翻身抱住柳云湘,“讓我再睡會兒。”
“重明都哭一晚上了。“柳云湘無奈道。
“讓他哭。”
“你去哄哄他。”
嚴暮渾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瞪柳云湘,“你別惡心我行嗎?”
柳云湘撇嘴,“還不是你惹得桃花債。”
“我什麼都沒做,上一次見面,他還給我吃了毒藥,我還想殺他來著。”
“他中毒了,腦子不清楚,你順著他就是。”
嚴暮想到什麼,刷的一下起身,穿上衣服趕緊出去了。柳云湘也起身穿衣服,洗漱好后出門,見嚴暮和重明坐在院子里。
重明哭得兩眼紅腫,正一臉幽怨的看著嚴暮。
而嚴暮就像個渣男,滿是不耐煩,“你到底診斷出我中了什麼毒沒有?”
重明抽泣一聲,繼而收回手,“婉兒學藝不精,讓嚴郎失望了。”
“那你總能查出來我到底中沒中毒吧?”
“這……”
“你說話能不能利利索索的,說一句頓一下的,一個大男人,矯不矯情。”
柳云湘失笑,嚴暮耍小聰明,想趁著重明腦子不清楚,哄著他把之前給他下的毒給解了。
重明頓了一下,眼珠滴溜溜轉了轉,道:“確實中毒了。”
“那……”
“也不是不能解。”
“你快給我解!”
“那你娶我!”
“……”
重明緊張的看著嚴暮,見他神色有些嚇人,更加忐忑了,但還是顧著勇氣道:“你我早就約定三生,我的清白也給你了,你休想拋棄我。”
嚴暮咬牙,“老子寧死不從!”
說完,氣沖沖回來了。
屋里,柳云湘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
嚴暮臉黑的不行,“我們全軍染上寒疫時,我都沒這麼想罵他娘的。”
提起寒疫,嚴暮突然起身,雙手抱拳向柳云湘拜了三拜。
“當時我們軍中染上寒疫,而北金趁機偷襲,若不是你給的方子,再加上盛京及時調來足夠的藥草,我們幾萬將士可能就要埋骨漠北了。而我也得了寒疫,吃的是你給我備的那幾包草藥。”
柳云湘想了想道:“這恩情挺大的。”
嚴暮點頭,“比救命之恩更大。”
“那當是你欠我的,改日我若需要你償還,你別賴賬就行。”
“你我也不必計較這麼清楚。”
“還是立下字據吧。”
柳云湘把從晏姨娘那兒得知的關于北征軍的情況跟嚴暮說了,他怎麼都比她有辦法,但這是不宜宣揚出去,需秘密尋找。
“老侯爺給晏姨娘這封求救信,一直交不到皇上手里,可見朝中暗斗多嚴重。”柳云湘給嚴暮提了個醒兒。
其實不用她說,嚴暮比她清楚多了。
他看過信后,還給柳云湘,“我會派人去打探,你靜等消息。”
“好。”
鎮北關無戰事,嚴暮便賴在雁歸城了。這些日子,他教會行意走路,教會她叫爹娘,沒事就抱著去街市上逛,不管風多冷,這麼操練了一個月,小家伙竟壯實了許多,胃口也好了,漸漸柳云湘便感覺奶不夠了。
柳云湘讓嚴暮夜里也帶著行意,趁著這時候,給小丫頭斷了奶。
這樣幾天,嚴暮還學會給小丫頭穿衣服,換尿布了。而小丫頭整日掛在嚴暮脖子上,一口一個爹爹,叫得別提多溜多甜了。
每每見此,柳云湘心里都酸脹脹的。
她的兒子在萬里之外,卻沒有爹娘陪著。
“怎的不開心了?”嚴暮進屋見柳云湘一臉愁色于是問道。
柳云湘頓了一下,“倘若我生的是兒子,你又該如何?”
嚴暮好笑道:“能如何,大不了就謀反,謀反不成,咱一家三口一起走黃泉路。”
柳云湘發顫,他要鬧得天下大亂,要豁出命去,可憑他眼下翅膀未硬,不過是以卵擊石。她不怕死,可不能讓兒子跟著他們丟了命。
嚴暮一把將柳云湘抱到懷里,裹著她親了幾口,“怕死?”
“怕。”
嚴暮摟緊她,“咱不回盛京了。”
“誒?”
“便在這兒雁歸城過一輩子,反正一輩子也不長。”
柳云湘長嘆一口氣,“可你不甘。”
他裹緊她幾分:“你是不是不信我?”
“不信。”
“我答應你,要陪你生下孩子的,我失約了。
”
“嗯,所以自那以后,我再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