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事姑姑沖旁邊一個宮女使眼色,那宮女忙過去將柳云湘的鋪蓋放炕上,還給鋪好了。、
“你可滿意了?”
“我要喝茶。”
“給她……”
“姑姑是想讓誰給我倒這杯賠罪的茶?”
管事姑姑盯著柳云湘,見她一副不肯輕易罷休的樣子,只得對未晴道:“還愣著干什麼,快去給她倒一碗茶賠罪。”
未晴面上不服,但被姑姑瞪著,也至少走到火盆前,提起水壺。
“呀,水壺里的水燒干了。”她提著水壺晃了晃,一臉得意對柳云湘道:“看來你是喝不上這碗茶了。”
管事笑了笑,“夜也深了,明日還要起早……”
管事話還沒說完,但見柳云湘走到未晴跟前,自她手里奪過水壺,“呵,還真沒有水了。”
“我可沒騙你!”
柳云湘眸光一厲,將水壺扔地上,接著抓住未晴的手,一下按到了火盆里。
“啊啊啊!”未晴慘叫出聲。
火盆的火燒得很旺,因這只突出起來的手,立時火星四濺。
那只手在燒得通紅的木炭里,只消一會兒,也會成為這焦黑的炭。
“救命……救命!”
柳云湘嘴角扯了扯,在未晴求救聲中將她的手猛地甩開。
“未晴!”管事上前捧住未晴的手,這麼一下,已經爛的沒法看了。
“啊,姑姑,好疼啊!”未晴癱坐在地上慘叫不止。
管事指著柳云湘,“你,你好大的膽子!”
柳云湘瞇眼,“你們大概不知道,我柳云湘從來不是好惹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是軟柿子
當天夜里,柳云湘來到太后寢殿外跪下,這一跪跪到天亮。
蘇嬤嬤自里面走出來,搖頭道:“還真是個倔脾氣,不過這是宮里,嬤嬤還是要勸你一句忍了吧。
”
柳云湘抬頭:“嬤嬤,我不是軟柿子。”
“你又能如何?”
“這宮里既是一灘渾水,那就請它清亮起來。”
“你有這本事?”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蘇嬤嬤嘆了口氣,“你跟我進去吧,太后這一晚也沒怎麼睡。”
寢殿,太后穿著中衣,坐在暖塌上,正用手揉著額頭,氣色極為不好。聽到動靜,她抬頭看了一眼柳云湘,見她要跪下行禮,便擺了擺手。
“行了,也沒外人,過來坐吧。”
柳云湘還是行了個禮,而后才在太后對面的暖塌上坐下。
太后看了她的燙傷的手,雖抱著細布,但血水都滲出來了,讓人心里都疼。
“原讓你跟著本宮進宮是為躲禍,結果倒害了你。”
柳云湘搖頭,“禍是躲不過的,云湘也不想躲。”
太后垂眸:“你在外面說的話,本宮聽到了,實在有些不自量力。”
“云湘不自量力,但愿意拼著命攪動一番,總比這水一直渾著好。”
“呵,老七在外面可幫不上你。”
“女人之間的事,他只會越幫越忙,在家帶孩子就好。”
太后笑了,“你倒是跟本宮年輕時很像。”
柳云湘抬頭,覺得這句話夸的過了,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一樣的蠢!”
柳云湘抿嘴,哪有自己罵自己的。
太后笑容一斂,探過身小聲道:“但本宮如今是太后,所以本宮贏了。”
太后起身,走到窗子前,看著這天雖然亮了,但卻是個陰天,還是昏沉沉的。
“其實后宮爭斗亦是前庭黨派斗爭的延續,你已經被拖進這亂局中了,確實逃不掉。”
冷宮在皇宮西南角,那里有一座破舊的院子,圍墻很高,院門鎖著。冷宮總是空的,倒不是因為被打入冷宮的人少,而是因為被扔到這里的人,不論是主子還是奴才,用不了多久就死了。
死了以后清理出去,這里就又空了。
“夏天蛇蟻蚊蟲,冬天滴水成冰,吃得是餿飯,喝的是臟水,再強壯的人都熬不了多久。”周禮懷邊走邊道。
柳云湘回頭問周禮懷,“你常在宮里行走,那你覺得良妃是怎樣的人?”
“好人。”
“只是好人?”
“不爭不搶,逆來順受,茍且偷安,這也是一種生存之道。不然,你以為憑她那軟弱的性子,怎麼會活到現在。”
“可她終究還是逃不過。”
“所以這地方不是咬牙忍著就能活命的。”
來到冷宮外,柳云湘言明是奉太后之命特帶太醫給良妃治腿,那守衛的才開了門。
院內荒草一片,只中間有條小路,柳云湘和周禮懷一前一后往里走。這院子挺大的,一排正房,但每間屋的門窗都破爛了,里面黑洞洞的。
柳云湘只注意著前面,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踢到什麼,低頭一看,竟是一節手骨,嚇得退后了兩步。
周禮懷扒頭看了一眼,“草長得高,外面的人發懶,不肯去里面找,便由著那尸體腐爛最后變成白骨。”
柳云湘不由咽了一口口水,也就是說這草叢里面不定有多少具尸骸呢!
她這次看著腳下,加快腳步,趕緊上了臺階。
正對小路的這一間,屋門大開,倒不用費力找,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敞間的人,只是一動不動的,像是已經死了……
柳云湘和周禮懷過去,將人翻過身仰面躺著。周禮懷探了探氣息,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死了?”
“還差點。”
“那還不趕快救人!”
周禮懷給良妃治腿,柳云湘將這間屋稍稍打掃了一下,又回去抱來了一床被褥,從其他屋將壞掉的木窗拆下來,在這屋里點了一堆火,架上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