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憑什麼?”
“他是嚴家人!”
“他不是,他是那惡魔的兒子,身上流著他的血脈。他給我們報仇,可他配嗎,他不若殺死自己,倒也算解了我們一口怨氣!”
聽著這話,柳云湘為嚴暮心疼。
“他跟我說過,說小時候有一次離家向你辭行,你說離家時不必辭行,歸家時謝罪就好,他以為你說這話是在意他這個兒子的。”
和碩聞言大笑不止,許久后她轉過身,涼薄道:“我是希望他死在外面啊,他若活著回來了,我希望落空,他自然該請罪。”
柳云湘滿眼痛楚,這句話刻在嚴暮心里,他以為那是母親的關心啊,這句話溫暖了小小的嚴暮,也讓長大后的嚴暮懷念母親時,覺得她是愛他的。
“你想讓他們父子相殘!”
和碩哼笑:“我一直在想該怎麼為自己和夫君報仇,殺了這狗皇帝似乎太便宜他了,還有他那狗兒子,他也該為嚴家枉死之人賠罪,我想來想去還是讓他們父子相殘最痛快!”
柳云湘握緊拳頭,“你失策了,嚴暮并沒有殺了皇上。”
和碩大笑:“傻孩子,這才只是開始啊,我怎麼能讓他們死得這麼痛快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硯兒染上疫病
這才只是個開始!
一個母親,她竟會這般恨自己的孩子,恨到一刀殺死他,還嫌不痛快!
“你就不怕我告訴嚴暮真相?”柳云湘皺眉道。
和碩聳聳肩,“那你去告訴他啊,我就是他母親,我不需要他為我和嚴家報仇,相反我會向他尋仇。你就這樣告訴他,看他會不會徹底瘋掉。”
會!他不止會瘋掉,還會殺了自己!
在嚴府被抄家后,嚴暮活著的目標就是還嚴家清白,為嚴家報仇,一路走到現在,多苦多難,他都沒有放棄過。
可親生母親卻告訴他,他根本不配給他們報仇,甚至于他還是她的仇家。
這等于是把支撐著嚴暮活著的信念一下給折斷,再沒有比這樣的方式更狠絕的了。
“你還可以告訴她,金悠是我的人。”
柳云湘瞪大眼睛,先是不可置信,但很快就想通了。
金悠往臺階上倒水害惠嬪那次,便是和碩求情的,當時她還以為和碩是菩薩心腸。之后皇上在那催情之物的迷惑下差點傷了惠嬪,還有寧嬪這次,皆是為了鏟除惠嬪肚子里的孩子。
和碩這麼做,現在想來應該是為了幫金悠消除隱患,她要助九皇子奪位!
難怪她說這只是開始,她不急于殺了皇上,而是要先奪走他至高無上的皇權,然后再將他碾在腳底下,像當年他碾死嚴府上下三十多口人一般。
“哈哈,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親生母親憎恨,我太想看看他在得知一切真相后,會變成什麼樣。”和碩大笑道。
柳云湘看著和碩癲狂的樣子,直接脊背發寒,不由一步一步往后退。
“哦,對了,還有你的兒子,他身上也流著那惡魔的血呢!”和碩笑意一收冷聲說道。
柳云湘心下發顫,“我不會讓你傷害我兒子!”
“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柳云湘慌亂的往外走,回到洛寒宮,蘇嬤嬤將她喚到跟前。
她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而后重重嘆了口氣,“如夢閣發生的事,太后知道了。”
柳云湘心神一震,“七殿下他是為了救我才……”
“總之你們倆闖大禍了!”
柳云湘自然知道,可他們也是被人設計了,只是空口無憑的,說出來也沒人信,況和碩在太后和皇上以及后宮嬪妃中一向很有人緣。
柳云湘來到內殿,太后正扶著額頭坐在羅漢床上,聽得動靜,轉頭看向她。
“娘娘,今日之事,奴婢和七殿下皆是身不由己。”她只能這麼說。
太后皺眉,“他便敢傷皇上?”
“當時皇上狀態不太對,像是中了催情之物的毒……”
“亂說!”
柳云湘抿嘴,皇上貪色,闖下過不少大禍,因此他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旁人也不會往中了催情之毒那方面想。
“你啊,實在是個禍害!”
柳云湘忙跪下,“七殿下并無傷皇上之心,還請太后為七殿下求情。”
“本宮自然會為老七求情,只是你和老七確實該了斷清楚了,免得他再喪失心智,做出出格的事來。前幾日,你求本宮為你和陸世子賜婚,今日本宮就應了你,命你二人于這月十五完婚。老七要發瘋,讓他一次發個夠,你若真心為他好,便冷下心腸,如此對你們倆都好。”
柳云湘閉了閉眼靜,“是。”
當天柳云湘便離宮了,回到家里,才稍稍安心一些。
嚴暮會如何,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一點是和碩低估了嚴暮的實力。
晚一些,陸長安來了,他在王府接到了太后的懿旨。
“我父親急于讓我去西北,我以此為條件,他也就沒有再計較這婚事。”
柳云湘點頭,她一個婦人,肅平王即便知道她和嚴暮有過一段,也沒太將她放在眼里。
“十五完婚,算來還有十來日,實在倉促。”
“只是權宜之策,世子不必掛心。”
“待到西北,我們再做打算。”
“好。”
寧州的案子移交京兆府了,陸長安還沒有放棄,正搜集證據,說了幾句便趕緊去忙公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