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晴泡了個澡出來,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擦干凈上面的霧氣,看到自己腫的老高的臉頰,她去藥箱里找消腫的藥膏。
她其實非常自卑,今天的這場意外,就好像被人扒了衣服游街一樣。尤其發現她有過這麼不堪的過去的人還是顧一舟。
她一直營造的自己過得很好的假象被他輕而易舉的拆穿。
楚安晴心里清楚,一旦和顧一舟有了牽扯,她的生活就不會平靜。
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當顧一舟叫著她的小名,告訴她永遠不要害怕的時候,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把她瞬間包裹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小嬰兒待在媽媽的肚子里一樣。
她上好藥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頭發。
情感上她確實想要依賴別人,可理智告訴她,那個人不應該是顧一舟,如果有機會,她應該跟他說清楚。
平平安安的度過一個周末,臉上已經消腫了一大半,不仔細看基本上看不出兩個臉蛋有什麼區別。
周一一大早,楚安晴路過小區的門衛處,發現挖掘機正在嗡嗡的工作。
她攔下在一旁工作的工人,“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這是在干什麼?”
“多蓋一個崗亭。”工人回答她。
楚安晴看著周圍還有在巡邏的保安,心里大概知道了原因,她笑了笑沖工人道謝,然后就去上班了。
顧一舟剛開完早會坐在辦公室里發呆,高洋敲門進來匯報新一周的工作。
高洋說的口干舌燥,卻發現自己的老板根本沒有在認真聽。
“老板!老板?”他連著叫了好幾聲。
“高洋?”顧一舟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在的。”高洋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辦公桌上。
“我讓你辦的事兒,辦了嗎?”顧一舟想起楚安晴住的那個小區就頭疼。
“辦好了,這周就建好,已經請了保安二十四小時巡邏。”
“行,出去吧。”
“這周的工作計劃還沒說完。”
“不用說了,我自己看。”
高洋臨走之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煙灰缸,有些驚訝,這兩年顧一舟不是玩命工作,就是玩命抽煙。
可這都一上午了,煙灰缸里還是干干凈凈的。
高洋出去以后,顧一舟擺弄著手上的鋼筆,桌子上的文件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他知道,楚安晴很難再去接受別人了。
電話鈴聲在偌大的辦公室里響起,聲音有些突兀,他看了一眼來電的人,眉頭緊鎖,電話一直響到最后一刻,他才按下接聽。
“喂。”
“你生病了?”盛若蘭的聲音不怒自威。
“只是有點上火。”
她安慰著兒子,“你之前一直在外面搞你自己的生意,剛接手公司,不適應也是正常的。”
“有事兒說事兒,我很忙。”顧一舟沒有什麼時間和自己的母親話家常。
“晚上回來吃飯?”
“吃飯可以,介紹女人就不用了。”
“兒子,你都快三十了。你還不著急嗎?”
“呵,我姐都三十六了。她都不急,我急什麼。”他反嗆她。
盛若蘭一噎,“你要是還要我這個媽,下班了就趕緊給我滾回來。”
嘟嘟嘟……
顧一舟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思忖許久他給顧一然打了個電話。
“不回去。”
顧一舟還沒問,對方就直接回復,并且果斷的掛斷電話。
他氣的冷笑,自己真是倒了血霉,活了快三十年,天天被三個女人反復拿捏。
臨近深秋,街上滿是枯黃的樹葉,兩邊的樹都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尤其是每下一次雨,天氣就冷幾分。
第11章 抱歉
顧一舟不到六點就從公司出來,還讓手下的員工都提早下班。他并沒有回家,而是驅車來到楚安晴的辦公室樓下等她。
楚安晴剛從樓里出來,然后看到公司樓下停著一輛最新款的路虎,她內心一顫,祈禱著不是她腦海里一閃而過的那個人。
辦公大樓是她們雜志公司和其他公司合租的,下班時間周圍到處都是陸陸續續離開辦公樓的同事,她大都眼熟。
她躊躇著要不要過去時,顧一舟卻好死不死的放下車窗沖她招手。
楚安晴頓時渾身不自在,火急火燎的跑向他,拉開車門,系上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
“你快開!”她擋著臉好像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語氣卻是她自己也并未察覺的撒嬌。
“你怕什麼啊!”他被她逗笑,可還是聽話的踩油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同事都以為我是已婚人士。” 她解釋。
“那不正好,我開回去,就說我是你老公,請她們吃飯?”他抬了抬下巴,語氣卻十分認真。
“顧一舟!!”她生氣的叫著他的大名。
“晴晴,三年前我問你的話,我現在再問你一次,我們試試好不好?”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看上去一片鎮定,內心卻慌亂無比。
“不好。”
預料中的拒絕,沒有丁點的拖泥帶水,可顧一舟還是有些失落。
“沒事,那我們倆去吃飯。
”他不在乎的聳聳肩。
“就這樣吧,就當我們從來沒遇見過,或者說,就當我們沒有重逢。”楚安晴咬著嘴唇,說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