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辦法,她那個木頭腦袋能想什麼辦法?
顧一舟周日早上一大早就要走,周一早上集團例行早會,他得按時參加。
本來以為能帶回她,結果是自己想多了,晚上睡覺時,他壓著她不要命般的抵死纏綿,恨不得把她嵌在自己的骨頭里,楚安晴知道她惹他生氣了,帶著數不盡的討好貼向他。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順著斑駁老舊的窗戶照進來,顧一舟先睜開眼,楚安晴還累的沒醒。
他脫下王文宥借給他的衣服,換上自己來時穿的那一套,楚安晴疲憊的睜開眼,看到他后背的紅痕,紅了臉。
他的脖子上都是紅疹,她才回想起來他對除了棉以外的其他布料過敏,她粗心的忘了,他就硬生生的扛了好幾天。
楚安晴坐直身子,用手覆上他的脖頸,顧一舟站起來躲開讓他發癢的手,意外的露出肋骨處的紋身。
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麼,紅著眼眶手忙腳亂的拿衣服要穿,又被顧一舟按回被子里。
“我送你……”她囁嚅。
顧一舟摸摸她的頭,“我自己下去,一來一回你太累。”
“你還沒吃早飯。”
“被你氣飽了。”
楚安晴一噎,摟住他的腰,像只哈巴狗,“小舟哥哥,小舟哥哥……”
顧一舟被她逗笑,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齒上,反復廝磨。
“說你愛我。”他蠻橫的說。
“我愛你,我最愛你啦。”她說著又使勁的抱住他的精壯的腰肢,前胸后背不知不覺露出大片春光。
第99章 自殺
顧一舟眼色暗暗,輕拍著她的背,楚安晴貼著他,“你會來看我的對吧。”
他心里暗恨,捏住她的臉,“得寸進尺。
”
虞城。
霧島酒吧里,關于顧一舟跋山涉水沒將楚安晴帶回來這件事,遭到了一眾好友的嘲笑。
他煩躁的灌著酒,其實他很能理解她的所作所為,但他也是一個正常人,還不能有點情緒了嗎?
自己這麼高尚的行為居然被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笑了一晚上。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有的人都有二胎了,他連個人都沒帶回來,也難怪他們會笑。
轉念一想,顧一舟朝陳嘉禮那看了一眼,心里平衡不少。
陳嘉禮正好抬頭,撞上顧一舟看笑話的眼神,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對他扔了桌子上的紙巾,再次引起了哄堂大笑。
聚會結束以后,顧一舟突然想回家看看,他跟代駕說過地址,放下車窗看虞城的夜景。
楚安晴說的沒錯,不愛哪來的恨呢?
車還沒駛進院子里,顧一舟就看到盛若是在院子里轉來轉去,他緊忙讓代駕靠邊停車,付款鎖車門。
他站在院門外,盛若蘭穿著真絲睡衣光著腳在院子里翩翩起舞。
已經很多年了,久到他都不記得,她曾經是一個頗有名氣的舞蹈家,被現實扼殺了自己的愛好。
喉嚨發癢,他忍不住咳嗽兩聲,吵到陷入自己回憶里的女人。
盛若蘭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上前拉住他的手,臉上喜悅的神色溢出,不停的跟他說話,“耀輝,你回來啦?怎麼不說話?”
她又糊涂了一點,阿爾茲海默癥就是這樣,記得以前的事,記不得最近發生的事。
顧一舟拿起丟在一旁的鞋給她穿上,盛若蘭的臉上都是幸福的神色。
她病了以后,最經常的就是把他當成他爸爸,每當這時顧一舟都想問她,她喜歡顧耀輝還是顧耀陽。
而今天他終于問出口,盛若蘭一時聽不懂他的問題,嘴里反復的念叨兩個人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她神色發生變化,悲悲戚戚,“你說話算話,只要我跟了你,你就幫我們母子三人保全顧氏。”
顧一舟沒有聽下去的欲望,叫來傭人囑咐一番,離開聽山別墅。
盛夏時分,高洋火急火燎的趕到村子里,楚安晴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虞城給徐雯和顧一舟一個驚喜。
她看到高洋時,明顯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鎮定,“發生什麼事了嗎?”
盛若蘭自殺了。
就死在顧耀輝去世的那天,當天晚上她跟傭人們說了聲有點累,就早早的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傭人叫她起床時發現,她穿著和顧耀輝第一次見面時穿的裙子倒在血泊里,割腕加上吃安眠藥,身體早已涼透。
顧一舟和顧一然沒哭,很從容鎮定的舉辦了葬禮,出殯的當天,虞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吊唁,也算是給全顧家面子。
眾人散去以后,顧一舟突然發瘋,扒開水晶棺大吼,“你憑什麼死在那一天?你憑什麼啊?你死也要惡心我們姐弟倆一下嗎?你怎麼配和我爸爸在一起啊!”
他像一頭斗敗的野獸一樣,顧一然摟著他的那一刻,才哭出聲。
他跪倒在地,低著頭,淚水憋在眼眶,就是不掉下來,聲音顫抖,咬牙切齒的安排,“不許……她和我爸葬在一起。”
“不許!不許!我不許!!”他嘶吼著。
顧一然抱著他的頭,痛哭流涕的應他。
直到盛若蘭下葬,顧一舟還覺得,她到最后一刻都在算計,她只是想體體面面的,而不是到病情發展到后期,大小便失禁,毫無尊嚴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