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爺爺。”祁輕寒微微一笑,“您一個人住這里嗎?”
“對,兒子和兒媳長期在邊疆,晚心工作忙,有時候才回來。”
紀元給他倒了杯茶,一改往日和善面容,嚴肅地說道,“今天找你來,是說最后一件事,這件事在她奶奶去世后,便塵封了。
我們兩個老人家年紀也大了,終歸有人要知道,如果發生了事情才有人知道應對。”
“應池是鹿鹿的爺爺,和我還有尤家那老頭,學生時期就相識,所以紀晚心和尤君寒是從小玩到大。
之后的事也不難猜了吧?鹿鹿也是,但是君寒和鹿鹿一起失憶了,至今已經快十二年了,事情發生在她八歲時,君寒去找鹿鹿玩,那天晚心在上課外輔導,所以只有他們兩個。
君寒當時把鹿鹿惹生氣了,鹿鹿追著他一路跑進一個巷子里,看見了自家母親和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
當時的鹿鹿是真的一個特別皮的孩子,每天活蹦亂跳,那一刻她差點瘋的沖上去,也怪她家親人,從來不知道她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尤君寒發現不對,捂住了她,把人從小巷拉出來。
夜晚嘛,總會有一些醉酒駕駛的人,他們出了意外,兩個人一起送進急救,命撿回來了,兩個人一起失憶了。
可是君寒的腿很嚴重,送出國了。
自此之后尤君寒這個名字消失在了她的腦海里,晚心是個天才從小比人聰明,事實真相她沒有過問,只是一直默默的陪著鹿鹿,但是對于鹿鹿來說,晚心是10歲才認識的。
晚心比她大十三歲,君寒比晚心小六歲,那年晚心已經考上了研究生,她的病也是晚心從頭到尾負責的,可是從那次意外后,鹿鹿就變了。
事情的真相是君寒二十歲那年,突然發了瘋一般從課堂跑回家,問鹿鹿怎麼樣了?在心理醫生的一次次勸導下,他對我們說出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可是他有偏執型人格障礙,是因為車禍事情留下的。
他和鹿鹿早就沒辦法像當初一樣了,我們都知道他喜歡鹿鹿,但是為了鹿鹿病情不再加重,他自己給自己制造了一場意外,在一次次嘗試下,他真的再次失憶了,后來被送出國,治療連著留學一起。
他跟我們說制造意外之前,他和我們,記憶總會恢復,所以之后慢慢的找辦法,讓他去接受這些,直到他想起了所有事,也不會讓他做出過激的舉動。
鹿鹿的情況不一樣,她自己不想去想起當初的事情,雖然她一直在想她到底忘了什麼事,可是她終究想不起來,或許是因為,她的心,在保護自己,不再受到第二次傷害。
至于前面說的,車禍前,鹿鹿的奶奶和父親包括家里人,從來不會跟她說母親走是因為偷了家里的錢。
而是說母親上班忙,所以遇到那一幕時,八歲的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因為一次的錯,所以失憶后鹿鹿的奶奶,告訴她一些媽媽的事情,所以才有現在她可以接受。
我們知道鹿鹿媽媽出軌時,已經拿錢跑了快兩年了,當時應野川也知道他再婚了。
所以我們就沒有說過。”
說完一大段話,紀元喝了一口茶,眼里的祁輕寒,有悲有哀還有一些夾雜著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罷了。
祁輕寒形容不到自己的心情,就像腿上的傷疤還沒愈合,現在又有人在傷疤處補上一刀,疼痛鉆心刺骨。
無法言說。
兩人談論一會后,祁輕寒開著車一路駛向江邊。
傍晚的江邊,人來人往。有散步的年輕人和老人。
也有像他一樣,帶著無法言說的心情,來發泄的。
現在的應鹿尋可以釋然了,但是以前的應鹿尋依然沒有釋然,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想起來了。
祁輕寒又該如何應對?
她的人生,沒有多麼的驚濤駭浪。
可是對她來說,一步一步,卻像踩在榴蓮上行走一般。
宋嵐舟會自己一個人留在世上多年,是因為祁輕寒是她們的念想。
所以愛和喜歡不一樣,愛是在我長期相處下,我知道你下一秒要做什麼,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
可我還愿意把心掏給你。
喜歡是看上你的顏值、或者你給我帶來的感覺,可是喜歡可以在長期生活下。
掐滅。
祁輕寒沒經歷過她的痛,可是他的身體好像明白。
一種窒息的感覺,就像不會游泳的人,掉進水里。
心臟毫不停歇的抽動,仿佛在告訴他,“我想替她承擔。”
那一刻,祁輕寒仿佛能看到八歲那年,應鹿尋看見的場景,仿佛他就是置身當時的人。
第64章 取名困難中
眼看著還有幾天就回新軻了,這幾天似乎祁輕寒很不在狀態。
表面上和平時毫無差別,但是魂就跟丟了一樣,有時候還能看見他走著走著差點撞上樓梯口的扶手上。
晚上回去問問?應該可以。
現在重要的是葉為雨的事情。
應重剛剛給她打電話,原話是:“葉為雨那方,知道我們要上訴后,想和我們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