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行星每一百萬年冷卻一次時形成的特殊結構,琥珀般的晶體與泛著銀光的鎳鐵縱橫交錯,就像是將小行星的“歷史碎片”帶在了身邊。
“謝謝,我很喜歡!”顧繁星情不自禁地將鏈子取出來,挨在自己的手鏈邊瞧著,眼中溢滿了單純的歡喜。
“好,那我幫你包好。”老板得到肯定,胡子愉悅地抖了抖,等她把手鏈重新放好在盒子里,便將首飾盒蓋上,又取了一段天藍色的絲帶扎上去。
他手法熟練,直到最后打蝴蝶結時,顧繁星才看清那絲帶上居然綴著四個銀色的英文字母,急忙喊停:“哎——您等等!”
“怎麼了?”老板手一頓,詫異地抬眼看她。
“嗯……麻煩您就幫我換個普通的絲帶就可以,不用這種帶字母的。”顧繁星尷尬地扯扯嘴角,在老板疑惑的目光中又補充了句,“這手鏈不是送給戀人的,所以用不上‘love’之類的……”
老板聽完卻面露擔憂:“可這鏈子我是按情侶款做的……您真的滿意嗎?我可以再為您改動。”
“滿意!真的滿意!他就喜歡這樣簡單的鏈子,所以才讓您比著我這個做,但不是特意想做成情侶同款……”顧繁星也不曉得自己怎麼解釋得有些心虛。
“噢,原來是這樣。”但好在老板接受了這個說法,好脾氣地把原來的絲帶抽掉,換了條純銀色的jojo細帶系好,“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謝謝您!”
仔細將首飾盒放進挎包里,顧繁星結了賬,走出店門時嘴角也還抑制不住上揚。
街上飛馳的幾輛出租都載著客,一時間攔不下車,顧繁星也并不心急,索性就趁著午后陽光這麼好,在街頭隨意走走,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她沿途逛了許多家賣特色紀念品的小店,直到身后街市的熱鬧喧囂漸漸遠,前邊一眼望去,只剩下零星的幾個小攤子看起來無人問津。
顧繁星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逛得太遠,禮品袋也拎了不少,挑一些合適的送給晏澤,剩下的都寄回家,足夠了。
思及此,顧繁星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正要折返,卻忽然僵住了脊背。
“別驚動任何人,否則我不保證不會發生意外。”身后男人的威脅與抵在她腰后的槍口一樣冰冷。
拎著的禮品袋掉在腳邊。顧繁星很難形容那一剎那的感受,心跳窒住半秒后瘋狂地收縮與跳動,渾身血液似乎都因此而加速流動,可手腳卻一陣陣發冷、發麻。
“慢慢地往前繼續走。”男人把槍口往前盯了頂,命令她。
哪怕雙腿還找不出多少力氣,可顧繁星不得不咬牙往前挪動。“我、我有錢……如果你需要我把我身上帶著的可以全部給你。”腦子里還在發懵,她只能用混亂的語法表達自己的意思,嗓音低低的發著顫。
但對方對此無動于衷,無聲地繼續用手里的槍催促她走向來往行人更少的地方。
顧繁星猜測自己身后這個男人一定穿著件足夠寬大的風衣,槍管就掩藏在風衣之下,只要她不大聲呼救,就沒有人會注意到不對勁。
“或者除了錢之外,我想我如果還能幫助你些什麼——”
“閉嘴!”這次男人不耐而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試探,“我不要你的錢,更不要你的命,只是需要你安安靜靜地跟我去一個地方。
”
綁架勒索?這是第一個在顧繁星腦海里冒出的詞兒,但隨即就被她否定了。除非是臨時起意的綁票,否則怎麼可能挑中她這個外國旅客?
然而哪有什麼臨時起意的綁架,必然都是盯梢那些能拿出大額贖金的有錢人,她這普通的穿戴怎麼看都引不起任何誤解。
“上車——”
就這麼胡亂想著,顧繁星被迫走到了路邊的一輛面包車旁,門從里頭被拉開,身后男人不容分說地將她推了上去。
車后廂的構造被改過,兩排簡易座椅被相向固定著圍出一個空間。
將顧繁星往后排兩個黑衣男人中間一塞,那個一路把她挾持過來的家伙就背靠司機坐了下來。
他把過長的風衣撩到一邊,顧繁星這才看清原本藏在衣下的手槍,那槍口黑洞洞的,就那麼正對著她。
“我配合你們去了那個地方之后,你們會再把我安全地送回來嗎?”顧繁星試探著問。
拿槍指著她的男人并不搭理她,朝她身邊的兩個人打了個眼色,其中一人就粗魯地對她一通搜身。
顧繁星只能眼睜睜看著包里的手機被他們收走關機,但好在他們只是為了確保她無法偷偷定位求救,對她包里的其他東西并沒有興趣,找完就丟還給了她。
他們并沒有留意到包里那個小手電一樣的東西,這讓顧繁星有些慶幸,盡管她心里很清楚,在槍支的絕對優勢下,那東西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還沒等她邊想著邊把包完全扣好,另一人就用黑布將她的眼睛一蒙,在后腦勺上用蠻力系了個死結,那一勒的力道,牽著顧繁星的脖子往后一仰,差點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