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打電話來質問一遍。

　　“你到底什麼時候要跟那個男生分手？”

　　“媽，我已經成年了，也可以照顧好自己了，你能不能別再管我的事情？”

　　“照顧自己？你現在每個月都在領著我給你的零用錢過生活，你說你能照顧好自己？笑話，一上大學就叛逆，早知道這樣就不該答應你去上學！既然你這麼不聽話，那我明天就去學校替你把這退學手續給辦了！”

　　蘇愿紅了眼，拿著手機，渾身顫抖。

　　從來沒有忤逆過父母親的她，終于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媽媽為什麼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你還想要我考慮你的感受？那你考慮過我的處境嗎？你在外面跟別的男生亂搞，傳出去了，我以后面子往哪兒擱？萬一你未婚先孕，我在唐家還有什麼臉？大家就只會說我沒有教好女兒，說我的女兒不檢點！你讓我替你著想？你怎麼不替媽媽著想啊？”

第122章 怎麼還不回來

　　蘇母歇斯底里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這一聲聲的苛責，如同刀子般，擊碎蘇愿的心臟。

　　從前她總是偷偷安慰自己，媽媽二婚不容易，在父家總是低頭做人，吃很多苦，所以她作為一個拖油瓶，不能給媽媽帶來負擔。

　　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的忍讓和乖巧并沒有被珍惜。

　　在媽媽看來，她承受的那些委屈，都是應該的。

　　“所以當初你也是因為面子的原因，才跟爸爸離婚的，是嗎？”

　　蘇愿突如其來的犀利反問，讓電話那頭的母親更暴怒。

　　“什麼態度？有你這樣跟媽媽說話的嗎？早知道你這麼叛逆不孝，當初就不該把你的撫養權搶過來。

”

　　蘇愿的心被重重刺了一刀。

　　“我還以為，你爭取撫養權是因為你愛我。”

　　“我現在真是恨不得當初沒有生下你！”

　　電話中斷，手機沒電了。

　　蘇愿愣愣地拿著手機，站在路邊無聲落淚。

　　從前傷心難過的時候還有陳肆在身邊，可現在，只有她自己。

　　不知道哭了多久。

　　蘇愿意識到自己出門買菜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擔心陳肆在家里沒東西飯，準備收拾心情回去。

　　然而，當她擦掉眼淚，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視線忽然變得模糊至極。

　　不管怎麼努力眨眼，都看不清周圍，甚至還有愈發模糊的情況。

　　蘇愿的心一慌，身子失去平衡。

　　豁然間，耳邊傳來汽車鳴笛聲，以及路人的一聲尖叫：“妹子小心看車！”

　　*

　　陳肆睡到天昏地暗。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心里有種被石頭壓著的感覺，很難受，比起前面那些日子還窒息。

　　他皺著眉起身，看了看周圍空蕩蕩的房子，試圖努力回憶起來……蘇愿出去多久了？

　　怎麼感覺，她好像離開了很久都沒回來？

　　這是陳肆最近幾天來主動打開窗戶的一次。

　　窗外的光線讓他刺痛得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適應了，看清楚外面，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星期幾？

　　他想不起。

　　找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手機。

　　蘇愿每天早上出去上課前都會替他把手機充好電，可這會兒手機卻完全沒電了。

　　那是多久沒回來了？

　　陳肆又吃力地去找充電器，充電器就在蘇愿的雜物箱旁邊。

　　他眼角余光看見雜物箱里有個沒藏好的文件，上面有個醫院的logo，日子是前幾天。

　　職業習慣的緣故，促使陳肆拿起那份報告書看個究竟。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陳肆連忙給手機充上電，發現連著幾通電話都是陌生號碼。

　　蘇愿卻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來。

　　他下意識給那陌生電話回撥過去，沒多久，電話那頭的人終于接通了，一打來就是葉佳佳帶著怒意的聲音。

　　“你終于知道開機了？”

　　陳肆皺著眉，低沉沙啞地開口問：“愿愿在你那里嗎？”

　　這一問，徹底讓葉佳佳憤怒了。

　　只聽見她破口大罵起來。

　　“我靠，你還有沒有良心啊陳肆，愿愿都已經在醫院昏迷兩天了，你現在才想起她！”

第123章 所有虔誠之心傾注在一個愿望上

　　醫院里。

　　陳肆坐在走廊外的長椅，待了一整天，熙熙攘攘的人們走過，卻沒有注意過他。

　　等探病時間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蘇愿的病房終于冷清下來，他才溜進去。

　　平常總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話，這會兒卻躺在病床上，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他走上前，眼眶紅了。

　　耳邊仿佛回蕩著葉佳佳在電話里說的話。

　　“愿愿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站在大馬路上，被車撞了。有路人說她是故意去尋死……”

　　“她現在算是度過了危險，腿部骨折、胸腔肋骨也斷了兩根，最嚴重的是后腦有淤血，不知道要昏迷多久，醫生說一周內再不醒來，就判定為植物人。”

　　陳肆看著病床上的女孩，眼底流露著傷痛之色。

　　“是留在我身邊覺得太痛苦了嗎？”

　　“對不起，愿愿。”

　　“早該放你走的……”

　　離開蘇愿的病房，陳肆遇到了蘇愿的母親。

　　蘇母在講電話，沒注意到他。

　　陳肆是在擦肩而過之際，無意間聽見蘇母講電話的內容，才認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