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到如今,良臣哪里看不出來,姜袖珠根本就沒有被毒蛇咬傷,而是宮里有人陷害她,她要順勢反擊。
這般想著,他沒有立刻離開,拱手誠懇道,“娘娘在這深宮之中勢單力孤,若有什麼吩咐,微臣一定萬死不辭。”
“良醫士的心意,本宮心領了。”姜袖珠客氣而疏離的說道。
而后杏君引著良臣往偏殿走去。
漪瀾宮,陸貴妃聽宮人稟告,秋信宮叫不開漪瀾宮的門,只能請了個醫士回去,面上浮現出一抹冷意,那銀環蛇至毒,她就不信一個小小的醫士能有辦法。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那醫士能保住姜袖珠的命,可她腹中的孩子必然會受損,屆時攝政王豈會再護著她!她還不是她手里的面團,任她搓扁揉圓。
長階宮,秦赭也收到了秋信宮出事的消息,他思前想后,還是往寢殿里走去。
剛行到帷帳旁,還未入睡的韓載沉聲開口道,“有事嗎?”
“暗衛傳來消息,皇后娘娘被一條銀環蛇咬傷了。”
韓載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他的左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默了良久,沉聲問道,“太醫過去了嗎?”
“陸貴妃今夜突然暈厥,太醫院中的太醫都在她宮里,杏君叫不開門,只能將良臣請了過去。”
聽到良臣兩個字,韓載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冷哼道,“不過一個醫士,能有幾分把握,你現在即刻出宮,將黃老大夫接進宮里。”
秦赭領命退下。
韓載起身更衣,走到廊下時又突然頓住,他現在算是拿什麼身份、什麼態度去秋信宮呢?自嘲的一笑,他腳步一轉往書房走去。
秋信宮,姜袖珠將良臣打發走,重新躺下后,心想,這次她以自己和孩子為籌碼,就算要不了陸貴妃的命,也要讓她名聲掃地。
“娘娘,王爺讓秦侍衛出宮請了千金唐的黃老大夫,人現在就在外面,您要見嗎?”忽然,杏君上前稟報。
“讓他進來罷。”
秦赭陪著黃老大夫進來,低聲同杏君交代,“黃老大夫年輕的時候曾在北地的一支軍隊里做過軍醫,因此除了精通婦科千金,也很會治療毒蛇咬傷。”
杏君聞言,有些歉疚的將姜袖珠的安排說了一遍。
秦赭聽罷,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
床榻上,姜袖珠坐起來跟黃老夫人寒暄了幾句,同樣將人請去偏殿。
秦赭天亮時才離開,回到長階宮,他方一入內,就又內侍跑上前道,“秦大人,王爺讓您一回來就去書房復命。”
秦赭朝書房走去。
入內后,他一眼就看見自家主子緊皺的眉頭,忙竹筒倒豆子似的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韓載聽罷,臉上神情先是一松,繼而暗沉下來,姜袖珠,她的膽子真不小,竟是將他都算計進去了。
沒多久,漪瀾宮也得了消息,攝政王從宮外請了千金堂的神醫進宮,皇后母子平安。
“啪!”陸貴妃惱怒地將桌上的茶盞摔落在地。
一旁的宮人見狀,紛紛跪倒在地,袁江伏在陸貴妃腳下,正要開口相勸,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凌亂而又沉重的腳步聲。
接著御林衛新上任的統領杜輝帶人入內,冷著臉色拱手道,“請貴妃娘娘隨屬下走一趟乾元殿。”
029 落空
乾元殿中,陸貴妃一入內就感受到一片沉重、冰冷的氣息,坐在御座之后的韓載身著紫色蟒袍,抬起眼皮,帶著凜然的威壓朝她看來。
陸貴妃面上并無任何心虛,她儀態萬千地走上前,挑眉道,“不知攝政王請本宮來所為何事?”
韓載眼中透著寒光和莫測,望向她,“昨夜皇后娘娘被毒蛇咬傷一事,貴妃可知情?”
陸貴妃聞言,施然道,“本宮晨起聽宮人提過一句,不過幸得先皇庇佑,皇后和她腹中的胎兒雙雙平安,實乃我大慶之福。”
“貴妃就沒有別的話說嗎?”韓載目光落在她上了妝都遮不住的青黑眼底,冷聲反問。
陸貴妃輕笑,直視向韓載的眼睛,“王爺莫不是疑心害皇后娘娘之人是本宮?”
韓載目露審視,“昨日午后,秋信宮值夜的宮人曾瞧見漪瀾宮的宮女慧喬提著食盒去找過秋信宮小廚房的楊婆子,而楊婆子正是在秋信宮凈房放出毒蛇之人。”
“慧喬與楊婆子是同鄉,兩人敘舊只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頓了頓,陸貴妃又道,“攝政王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本宮是否可以認為你是在誣告,以下犯上?”
韓載哂笑,不答反問,“慎刑司已經在嚴刑拷打楊婆子,貴妃難道就不怕?”
“本宮行的端坐的正,又有何懼!”
陸貴妃的坦然讓韓載眉頭微皺,難道毒蛇真不是她放的?還是說,她有萬全的把握楊婆子不敢泄密?
韓載墨黑的眸子流轉,片刻后,道,“那就請貴妃在乾元殿稍坐片刻,若是此事當真與你無關,本王定好好與你道歉。”
陸貴妃搭在袁江的胳膊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那本宮就等著攝政王負荊請罪。”
韓載沒再言語。
秋信宮,姜袖珠得知陸貴妃被請去乾元殿,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看來韓載已經出手了,陸貴妃這次必定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