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霧挪了視線。淡淡的對司機說，"那我們先走吧。"

他會來的吧？

會的吧。

車程不算長，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許氏挑的位置倒是出乎宋霧的意外，她看了看窗外的橋西館，再三詢問司機是否走錯了路。

答案是沒有。

里面的男男女女似乎在比誰穿的更少，明明是倒春寒的季節，一個個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夏天。

腦中突然回想起昨晚容燼所說的話。

"明天收拾漂亮點去，因為我也會去。"

宋霧笑了一下，苦澀在心底慢慢泛開，整顆心像是被人揉搓一般，驟起的疼讓她連臉上勉強的笑都難以維持住了。

明天收拾漂亮點去，原來是這個意思。

陪酒。陪聊，她是容氏最廉價的一顆棋子。

宋霧望著車窗外的人，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羞恥的讓她難堪，她環顧四周也沒有找到一件可以蓋住肩膀的衣服。

司機提醒道。"宋總，馬上要到約定的時間了，您要去嗎？"

"不去"兩個字掐在喉嚨管里，卻被宋霧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窗外燈紅酒綠，而她無法抗拒。

她是容氏最有用的棋子，只要她還有用，容燼就不會逼她離開。

"去。"

話音剛落，女人細瘦的胳膊推開了車門，外面的空氣冷得刺骨，她縮了縮肩膀，只覺得鼻子有些堵，隨即又挺直腰，走了進去。

第二十一章 葬

Nothingcompares2U，容氏旗下的酒吧。

容燼坐在卡座里，周身懶懶散散的，襯衫的第一粒扣子解開。領帶也被人為的拉扯過，一副禁欲又迷人的做派。

身旁的人玩著手里的奶油槍，指了指容燼，笑問。

"要不要來打一點？"

容燼扯出抹慵懶的笑，擺擺手，"你也少來，傷身體。"

這圈子里的人沒人不愛玩這個。倒是容燼這個奇葩，曾經碰過一次，就再也沒碰了。

楚辭搖搖頭，懶得聽容燼的話，直接打了一下，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撐了下眉毛，緩緩地喘著氣。

容燼："……"

男人像是嫌棄那人一副沉溺的樣子，索性挪了視線，冷冷地說，"楚辭，我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你更舒服。但你別臟了我的沙發。"

楚辭聞聲睜眼看，看了容燼一眼，伸手就準備摸容燼的額頭，被后者察覺后甩開。

楚辭倒也沒有生氣。感受著手臂的麻麻滋味，奇怪的問。"平時我不也這樣，怎麼今天你非要講究一下了？"

又不是沒有人來打掃，他又沒打到大小便失禁，窮講究。

容燼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了一團上去，喝了一杯酒不但沒有舒緩，反而更堵得慌。

楚辭看著容燼一副便秘的鐵青樣，坐了起來，拿著另一支奶油槍指了指容燼，苦口婆心的說，"你就該多用用這個，免得成天到晚的一臉死樣。"

容燼聞言瞥了他一眼，楚辭立馬改口。連連說，"活樣。活樣好吧！"

容燼拿著他遞過來的奶油槍，淡淡地說，"你不怕死？"

"嘿嘿……"

楚辭笑了笑，從桌子上拆了一包煙，夾在手里玩弄了一下，然后說，"我的人生規劃就是爽到四十九，然后完美的安樂死。"

楚辭一邊說著一邊掰著手指數數。喃喃的說，"完蛋，我只能活二十多歲了，趕緊多打兩槍。"

容燼懶得理他一副求死不得的樣子，轉了目光，換了個坐姿。

不知在想著什麼。

楚辭大概也是覺得就自己一個人玩兒，放著兄弟不管，似乎有那麼點不夠意思，他索性把手頭的東西扔在了一旁。沖著容燼說，"什麼事啊，愁的你來了這兒？"

平日里容燼來Nothingcompares2U的次數并不多，除非遇上了事兒，一般很少來這里，來了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喝悶酒。

看著容燼一副"爺懶得說，說了你也不懂"的鬼樣子，楚辭也不再繼續問了，摸了摸頭，突然說，"今天不是你跟那個許油頭融資的日子嗎？怎麼沒去？"

容燼眸光微動，點了根煙，漫不經心的說，"讓宋霧去了。"

"噢！"

楚辭點點頭，一副很認同的樣子，順著容燼的話說，"那確實，在許油頭那邊確實讓女的去比較正確，吃香一點。"

然后楚辭像是想到了什麼，看了眼容燼的眼色，刻意壓低聲音說，"上次宋老師跳舞的視頻，你知道她哪學的嗎？"

容燼狀似不在意的搖頭，楚辭一臉"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樣子，連忙說，"是我給宋老師找的老師。"

男人捏的酒杯微微一抖，些許液體灑到了手背上，他漫不經心的問，"學這個做什麼？"

"哎，你不知道，之前你們容氏談了個合同，指名道姓說喜歡看鋼管舞，宋老師沒轍，只能找人學這個，后來學的腿上都是淤青，姚老總才放過了她簽了合同呢……"

緩了會兒，楚辭又說，"也不知道這個許油頭有什麼奇怪的癖好沒，不然……欸欸欸我話還沒說完你走什麼啊！"

靠。

第二十二章 場

夜店衛生間內，宋霧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盡一般，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喘息。

她前前后后將手臂洗了七次，卻仍然擺不脫那油膩的滋味，許總揩油不是一次兩次了，湊過來的時候。總會"不經意"的碰碰宋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