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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霧收回目光,跟著容燼一路往前走。
過了會兒,容燼佇立在門前,透著玻璃看到了房間里面的景象,唇稍揚起笑,伸手一推門然后閃身往旁邊一側。
一沖禮花彈直接沖了過來,堪堪悉數噴在了宋霧的臉上。
容燼偏著頭看著滿身彩紙的宋霧,故作歉意的笑著,"真不好意思。"
楚辭他們這些人玩慣了的,只要有人來先用一沖禮花相迎。所以這也是他剛才往旁邊躲的原因。
宋霧臉上還掛著可笑的彩紙,頭發上亦是沾染了金線,看起來狼狽之極。
按道理,她應該惱羞成怒轉身就走的。
但她只是莞爾,將自己的臉清干凈,然后抬眼對他說,"沒關系。"
楚辭正準備從里面出來看容燼的笑話,結果在剛起身過來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都快僵掉了……
他萬萬沒想到他給容燼準備的豪華大禮包被宋霧"欣然接受"了。
Nothingcompares2U的裝潢總是氣派的不行,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暴發戶的氣氛,連房間里都是大理石鋪滿的地板。
自然是涼意陣陣。
宋霧赤著腳,白皙的腳背上都沾染了灰塵,腳底更是摻雜著血絲和污穢,她像是不甚在意,望了楚辭一眼,"有拖鞋嗎?"
楚辭眼看著宋霧給臺階下了,連忙一拍大腿叫著,"有有有。你等著啊,我這就去拿!"
一雙一次性的拖鞋擺在了宋霧的面前,她沒有矯情,直接伸腳穿好,還抬抬下巴說了聲"謝謝"。
早就坐在里面抽煙的容燼看到了這一幕,不屑的吐了口煙圈,覺得宋霧這人真是裝的死板。
里面的人不算多,七八個,都是楚辭跟容燼的朋友。
宋霧挑了個單獨的沙發坐好,容燼的交友圈她向來沒資格融入,這七八個人或許虞夏都認得,但她只勉強認識楚辭。
似乎是宋霧身上帶著冷凝劑一般,她一來,場子就安靜很多,那幾個人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再開些不入流的玩笑。
容燼望著顯示屏出神,楚辭尷尬的看了看宋霧又看了看容燼,然后尷尬的收回目光。
他倒是挺好奇宋霧和容燼每日的相處模式是什麼樣的。
兩個冰山,是要在一起比誰冷的場更多嗎?
楚辭刻意的咳嗽了幾聲。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容燼,滿目希冀的問,"容燼,你帶來的人,你不介紹介紹?"
容燼抬眸,一臉"關我屁事",冷淡地說,"你不認識?"
楚辭內心:我認識啊,可是別人不認識啊,你把宋霧晾在這里別人不尷尬嗎?
看著容燼沒有介紹的欲望,楚辭也不想暴露宋霧的身份自找麻煩,索性攤開了門說,"這是我朋友,叫宋霧。"
宋霧向來深居簡出,今天穿的正好也是不入流的衣服,看起來像是聲色場地的角兒。
她旁邊有一姑娘別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挪了皮股湊了過來,坐在了宋霧旁邊,大膽暴露的問,"你是容燼的新姘頭?"
宋霧微微一愣,這是頭一次她聽別人這麼稱呼自己,倒是怪新鮮的。
她沒有解釋,安靜的點了點頭,那姑娘像是找到了娘家人一般,連忙開始湊近乎,附身在宋霧的耳邊,悄悄地說,"不瞞你說,我跟你一樣,都是那種地方出來的人。"
說完以后,她像是有了共同秘密一般,瞅著宋霧笑了笑。
宋霧搓捏著手指,思忖了一會兒,慢慢地說,"你怎麼稱呼?"
"叫我七七就好,我是左小的人,左小就是坐那邊從右數第二個。"
宋霧望了過去,倒是有些詫異,她所稱呼的左小倒是跟宋霧想象的不太一樣。
聽這個名字,還以為是什麼黑幫大盜,但實際上看起來倒是斯斯文文的,氣質上像個讀書人,不像是在這種場合鬼混的。
而左小的目光也沒有在七七這里逗留,只是看她走了后便重新跟容燼聊了起來,這一對看樣子也談不上如膠似漆。
許是宋霧看那兩人看得久了,七七好心的提醒道,"姐姐,千萬不要被他們這群人騙了,看樣子是挺帶的出去的,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斯文敗類一個!"
宋霧被她說的有點莞爾,順著話接,"怎麼說?"
"哎呀,我也不是個讀書人。講不出來,反正就是他們愛自己愛的多,跟誰談戀愛都無所謂,圖個刺激罷了。"
宋霧微怔,搓捏的手指微微一頓,眼神晦暗不明。
可不就是容燼本人嗎?給你兩個棗把你迷得頭暈目眩,猝不及防打你一巴掌卻讓人生不起恨。
徒留你一人在原地尋死覓活,而他早就拍拍屁股忘了你是誰。
她有些出神,絞著手指不知道在發什麼呆,容燼漫不經心的睨著她,徒然騰起一陣煩躁。
他讓她來這,不是為了讓她用來發呆打發無聊時間的。
身邊的左小并未發現容燼的異常,倒了杯酒笑著說,"你帶的那姑娘愛不愛打槍?"
容燼罵了句臟話,然后淡淡的警告,"別弄她。"
此槍非彼槍,宋霧不能沾。
左小眼神變得陰郁,右手摩挲著放在旁邊的東西。笑呵呵了幾下,然后壓低聲音,"別玩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