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囁喏了幾聲,渾身幾不可察的顫抖著,輕輕地說,"有人闖進來了……"
容燼稍一皺眉,抬眼看了窗戶,上面殘留著被撬開的痕跡,他眉心蹙了蹙,抬腿走了過去。手指撫過那深淺不一的凹陷。
良久,容燼淡淡地說,"記得換個牢固點的。"
虞夏從后面抱著他,整個人堪堪靠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抽泣著,"容燼,我真的好怕。"
男人菲薄的唇微抿,不著痕跡的抽離開來,轉過身低低的睨著虞夏,"有受傷嗎?"
虞夏可憐巴巴的瞅著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頭發,癟了癟嘴,"我蓄了好久的……都沒了,肯定很丑……"
男人的手掌摸了摸虞夏的頭頂,耐心寬慰,"怎麼樣都好看。"
虞夏唇稍翹著,別有深意的問著,"今晚要不要在這里休息?"
成年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少了青澀的試探,多了露骨的表達。
虞夏長了張容燼無法拒絕的臉,男人眼眸微瞇,手指扶過虞夏的臉頰,上面還殘留著她的淚水。
可是,腦中卻突然騰起另一個女人的模樣。
那女人明明被人灌酒,委屈的要死,卻倔著性子不肯低頭,掘著性子要贏。
真是,不討喜。
等回過神來時,容燼面容卻突然沉了下去,手指脫離那滑膩的皮膚,聲線玄寒道,"不了,今晚有事。"
容燼的愛一直都是這樣,開心瀟灑才是他的常態,對于虞夏那顯而易見的挽留,他照樣可以做到無動于衷。
等他離開后,整個偌大的別墅沒有半點他的味道,虞夏的臉才徹底冷了下來,她望了眼被她藏起來的剪刀,眼神漸漸變得危險。
是她不夠狠了麼?
第三十七章 富
京州城巷尾處,油膩的燒烤味在滋滋飄著。
顏哲痞痞的從摩托車上下來,順手解開了頭盔扔在了桌子上,點了幾碟菜后,掃了四周一眼。
隨即,他的目光在一個背景上微頓。
顧煙塵。
男人的眉宇中難得多了分別樣的情緒,他走了過去,拉開凳子坐下。
顧煙塵像是在發呆,嚇得整個人愣怔了一下,手里攥著的卡片掉落在地上,她慌張的彎腰撿起卡片,不自然的別了別頭發……
"哲哥,你也在這里啊……"
顏哲挑眉,目光在她手里的卡片上打轉,"怎麼上這來了?最近不忙拍戲?"
顧煙塵雖是他鄰居,但過的跟他倒不是一種人生。
再怎麼說,顧煙塵也是演戲的,談不上大紅大紫,但起碼也是有著正經職業的人,跟他這種地痞流氓截然不同。
提到"演戲"兩個字。女孩眼里的眸子立馬就暗淡了下來。
她癟了癟嘴,手指揉著卡片的邊邊角角,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顏哲錯愕的瞥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女孩臉上手臂上都是深深淺淺的紅痕。
顯然,被欺負了。
顏哲聲音立馬就沉了下來,他眼神不善的凝著那傷痕,冷著聲說,"誰欺負你了?"
顧煙塵家里算不上有錢,但也勉強也是小康,加上這姑娘從小就本分老實,不像是給自己找事兒的人。
但她不找事,不代表事不找她。
顧煙塵眼神躲閃了會兒,順手擦了臉上的淚水,不知怎麼的,一有人安慰她的眼淚倒是止不住了。
但顯然顏哲并未就這樣翻篇,像是要知根知底一般詢問。
顧煙塵被磨得沒辦法,只好斷斷續續的和盤托出,男人聞言眼神漸漸斂起,沉冷的眉眼不知在思慮什麼。
小姑娘紅著眼眶揉著卡片。猶豫再三才開口,"不過當時有個姐姐幫我了,還說如果想報仇,就找她。"
顏哲的視線重新凝在顧煙塵手里的卡片上,他伸手抽了過來,看著上面潦草的聯系方式,面上竟變了些許。
宋霧。
這名字跟腦海里的倩影重合,前陣子還在酒吧里瞥過這女人跳舞,時間再拉近點,她像是喝酒喝進了醫院。
想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不過,不是也好,不然他總覺得自己那些齷齪心思玷污了她。
顏哲的手修長,似是在玩弄著卡片,顧煙塵啜泣了會兒,現在也恢復了情緒,她伸手想要拿回卡片,卻被顏哲躲開。
他眼神松動,笑著問,"那你想不想報仇?"
顧煙塵絞著手指。悶著聲點頭。
她怎麼可能不想,身上的紅腫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提醒她要是不壓過虞夏,這輩子都只能被虞夏踩在腳底。
她不愿意。
顏哲笑了笑,拿了筷子加了口菜,全然沒有歸還卡片的意思。
他喝了口白酒,笑著說,"哥幫你。"
女孩歪了歪腦袋,一臉不信的看著他,顏哲活得勉強就夠溫飽,自打她認識以來,除了那輛摩托車,顏哲身上就再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跟資本對壘,僅靠肉搏才是最愚蠢的。
顏哲將女孩的不信任收盡眼底,卻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要是顧煙塵百分百相信他,那才叫出了鬼了。
男人倒了杯酒放在女孩面前,意味不明的說,"要是放以前,你肯定信。
"
顧煙塵望著面前的白酒,悶著嗓子說,"我要走了,家里有門禁。"
小孩就是小孩,出來一會兒家里就擔心起來了,顏哲揮揮手,"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