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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霧微怔,心底蔓延著苦澀,那她還真是個又當又立的典范。
容燼將削了好了蘋果遞了過去,忽略了宋霧眼底的驚詫,隨即莞爾,"宋霧,你真當我娶你是為了讓你當個擺設的嗎?"
宋霧捏著蘋果,卻只覺得燙手,她不是不明白容燼話里的意思,更是不會裝聾作啞當作沒聽到。
可是……
宋霧捏緊了手,輕聲的問,"必須是今晚嗎?"
容燼不置可否,似乎也沒那麼急迫,只是隨口一提,"你還記得那天你找我結婚的樣子嗎?"
記得。
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天,容氏東山再起的第二年,容燼仍舊沉浸在言歲死亡的陰影中,而她可憎的卻威脅容燼娶她。
她的話冠名堂皇,四處蹩腳,漏洞百出,"容燼,我需要一份保障,一份容氏永遠有我立足之地的保障。"
對于她的要求,容燼向來不會拒絕。
作為容氏復興的肱骨之臣,就算她開口要一半的容氏,容燼也覺得是理所應當。
可宋霧并未要錢要權,而是淡淡的說,"我要跟你結婚。"
容燼的笑容瞬間隱退,望著宋霧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可置信。
宋霧像是早就料到他的反應,不置可否地繼續說著籌碼,"我知道你非言歲不娶,但我們也不過是形婚,我只是想要個保障而已。"
千萬保障,她卻偏偏要一個隨時可以離婚的保障。
宋霧垂著眉眼,聲音無波無瀾,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淡薄,"當然,結了便不能離婚,我不會為你產下一兒半女。因為我需要成為你的第一繼承人。"
她要的第一繼承人,是完完整整的繼承容氏,而不用跟兒女爭奪。
還真是步步為營。
那時的宋霧面無表情的說完這些,心里卻并不好受,她深沉的愛了容燼那麼多年,做夢都想有個孩子。
可是,為了打消容燼的顧慮,她不得不這麼說。
緩了會兒,容燼只是問了一個問題,"你愛我嗎?"
宋霧身形一晃,艱澀的開口,"愛。"
她不愿說謊。
可是,也許是她的表情太像慷慨赴義,容燼只是撲哧一聲笑了下,然后淡淡的說,"宋霧,你能不能少騙我。"
隨后,他又恢復了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隨手敲著鍵盤不再看她,"行吧。等下就去民政局。"
等輕松的拿到證后,宋霧仍然覺得全身充斥著一副恍若在天的感覺,等這一天等的太久,早已成為了心中的執念,可是就算正式的確認了關系,她和容燼仍是沒有從上下司的環境里擺脫開來。
仿佛,只是她一個人當了真。
想到這里,宋霧扯了扯嘴角,容燼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看不穿她當年的心思。
不過是給不了她想要的。干脆付諸為笑談。
就當她以為這一生都能這麼順風順水的走過時,那捐贈書的到來直接劃破了這偽裝的美好。
爆發就在一夜之間。
溪庭圍了層層的鎖,管家面容也愁云密布,就連一向慢熱的五姨都知道容先生生氣了。
而偏偏只有她宋霧照常吃飯睡覺,活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圈禁的第三天,她難得的看到了她的丈夫。
容燼面容帶著倦感,眼底更是一片青灰,整個人瘦了一圈,下頜線走向過于清晰,眼神更顯凌厲,他拉住宋霧的肩膀,聲線沙啞的問,"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是我?
宋霧微怔,手摸著容燼的手臂,喃喃道,"你瘦了。"
世界上最狠的報復,不是敵人迎面刺來的一刀,而是盟友背后的陰刺。
而她宋霧,就是捏著這根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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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稠,皎潔的月光照著床上的影子。
女人的蝴蝶骨漂亮,皮膚更是滑膩白皙,但她太瘦了,全身都泛著脆弱的骨感。
喑啞的聲音在夜晚顯得格外明顯,宋霧的眼尾已然滲出了些許的眼淚,容燼的動作談不上輕柔,她只好細細忍著。
宋霧聲音染著哭腔,抽泣的說,"求求你了,不要……"
可并沒有引起容燼半點憐惜。
宋霧只覺得全身的淚都要流盡,她死死的揪著床單,反反復復的只說著一句話。
"對不起……"
她對不起明明可以活下去的言歲,對不起原本單純的自己。
更對不起容燼。
事后,宋霧早已經被折騰的昏睡過去。
容燼并未給她清理,而是大發慈悲的給她蓋好了被子,隨后邊套著衣服出了臥室的門。
這是藍水灣第一次染了女人的氣味。
他淡漠的從煙夾里抽出了根煙,卻覺得這根煙呼出來的味道都顯得渾濁,索性掐滅了煙頭,倒了杯茶。
都說事后煙吸了渾身通暢,他倒覺得不過如此。
窗外月色濃郁,臥室里時而傳來細碎的響動,容燼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眼神松動。
她醒了。
宋霧站在門框旁,眼神清冷的望著容燼,剛才那一點點欲望的神情也不再顯露。
她穿的單薄,亦沒有穿鞋,白玉的腳趾微微蜷縮著,整個人縮在大碼的襯衫里,倒顯得瘦弱萬分。
良久,宋霧才開口,"你把我當什麼?"
剛才的歡愛上,毫無憐惜,更別提技巧,她只覺得窒息,整個人快要被溺斃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