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斃了的滋味。
宋霧喉腔滲出了鐵銹味,整個嗓子沙啞的不行,嘴巴更是干涸。
她在黑暗中努力尋找容燼的方位,等摸到了后,她像是渴極了。往男人的上半身傾去。
都說吻才是驗證兩個人是否相愛的標志。
她想試試。
要放在往常,她是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舉動,觸及容燼的逆鱗不說,更容易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可現在,情動之時,索吻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就讓她借著豹子膽試試。
正當宋霧溫軟的唇瓣抵住容燼的下頜時,男人的動作一僵,眼底的欲念漸漸的緩開。
他眼睜睜的看著宋霧湊了過來,咫尺之間。他側腰抽出。
宋霧撲了個空。
不論什麼時候,他都拒絕親吻。
親吻代表的是心與心之間最親密的距離,但顯然,宋霧還不配。
上床只是上床而已,只要舒服,只要開心,宋霧和他都不會對此反感。
可接吻,他覺得惡心。
抵觸的感覺漸漸消弭了他眼底的欲望,男人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空氣中還彌留著溫存的氣息。
宋霧僵硬的臥在床上,原本紅潤的臉頰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羞辱人了。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像一個"舔狗"一樣湊了過去,卻迎來了容燼眼底的嫌惡。
月色皎潔,容燼赤身坐著,手肘抵在膝蓋上,煩躁的從地上撿起衣服,再從里面掏出了煙和打火器。
啪的一聲,煙被點燃。
昏暗的房間內,宋霧原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只能勉強通過聲音辨別容燼的方位。
可現在,她借著火光,看到了男人緊鎖的眉頭。
地上還有被用過了的套,容燼大腦也漸漸清明了開來,他吞云吐霧之間,聲音淡漠,
"宋霧,你還真是步步為營。"
還未等宋霧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容燼就直接單手將床頭柜的抽屜打開。
一抽屜的套。
全是她"精心"準備的。
跟宋霧有關系的男人,不過也只有一個他而已。
這些套給誰用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原本容燼以為是巧合,可現在看來,從宋霧身體恢復正常以后,她就在謀算著一盤棋。
半晌,一根煙滅了后,容燼才冷淡的開口。"你圖什麼?"
措施什麼的都做好了,按道理不是為了圖生孩子。
難不成,她也有所謂的鬼扯的上癮了?
宋霧僵持的身子漸漸軟了開來,她無聲的扯過旁邊的衣服,勉強遮住了自己。
緩了好久,她才開了口,
"你以為就你是這麼想麼?"
她也一樣,日日夜夜都惦記著呢。
食髓知味,怕就是這個道理。
每逢思及此,她就興奮,就快樂。
是不是很不知廉恥,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但她懶得掩飾,就是喜歡,就是愛的不行。
宋霧湊了過去,漫不經心的貼在了容燼的后背,她伸手拍了拍容燼的肩膀,聲音飄渺,
"給我煙。"
她也想嘗嘗快活似神仙的事后煙。
容燼冷冷的瞥了一眼她,明明他發怒的語氣如此明顯,她竟不怕死的過來找根煙抽。
不過,他倒是挺喜歡宋霧一身反骨,不識趣的模樣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從煙盒里抽了一根扔了過去。
宋霧伸手一抓,堪堪落入了掌心。
她將煙遞入唇中,用牙齒輕輕的咬著,再含混不清的開口,
"再借個火。"
容燼好脾氣的給她點了煙。
宋霧滿意的吸了口,只覺得那團火在自己的胸腔里打了個轉。然后再輕飄飄的吐了出來。
兩個字。
舒服。
宋霧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莞爾,"你也沒必要跟我在這假惺惺的怪我,雙贏的事情,別太把自己當成受害者了。"
等話說出來了,宋霧心里才跳了跳。
她從來沒有跟容燼正兒八經的唱過反調,更沒有像這樣的開口嗆他。
那她今天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氣氛有點詭異。
宋霧臉上仍是一成不變,實則只是死鴨子嘴硬,因為手指間夾得煙都快緊張的變形了。
容燼卻還是一副玩味的樣子,探不出絲毫深淺來。
良久,男人手指間搓捏著煙紙,里面的煙草都被他擠了出來,紛紛揚揚的飄了一地的。
"宋霧,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女人點點頭,宛若思考了很久的樣子,開腔回應,"不敢當。"
"呵--"
一聲譏誚從容燼的唇齒間發出,他聲線玄寒。凝著宋霧的方向,字字清晰的反問,
"你還有什麼不敢當的?"
話音剛落,他就站了起來,渾身只披了件襯衫,遠處看像是一副欲態的油畫一般。
可打近了看,他周身散發著難以觸摸的冷意。
還是那個形容詞,矜貴。
男人利落又隨意的套上了衣服,赤腳從臥室里走了出來,途經言歲的主臥時,頓了頓。
而臥室內的宋霧,自打容燼抬腿離開以后,脊背都變松弛了開來。
她眼神空洞的掐滅了煙,忍住了嗓子的不適,接著月光爬了起來,再將那抽屜給鎖上了。
今天的所有事情她都無法反駁。
因為所有準備工作這麼齊全,她等的就是這一天。
她必須要懷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