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物品,還是人。
傍晚六點,受邀的各位名門望族紛紛穿著精致的晚禮服涌進大廳內,奢靡的氣氛充斥在每一個角落,每一次觥籌交錯都代表著一份機會。
這次來的大多都是各家的千金,或是有影響力的新貴。
在這個年齡段的人,大多缺少了一份穩重,倒是多了幾分浮躁。
比如,臉上看好戲的樣子可是明目張膽的顯露著。
他們也無需掩飾,畢竟他們的身份就是自己最大的底氣。
想看那個瘋子,瘋子也會來,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
七點半,容氏夫妻二人并未現身,大家未免有些沮喪。或許,那位豪門闊太怕了。
宋霧怕了。
這句話多麼引人發笑啊。
在這里坐著的千金們,向來都是穩穩當當從小貴到大,對于宋霧這種身世的女人是實打實的鄙夷。
說是鄙夷,不如說是一種暗里較勁的情感。
要放在十年前,她不過是村里的一個叫不出名字的棄女罷了,可是如今,卻成了名正言順、甚至壓過了她們風頭的容太太。
你說氣不氣人。
現在難得看看她變成精神病了,豈能不好好觀摩觀摩?
又過了半小時,大廳內的音樂柔和舒緩,可大家的思緒卻有些焦躁了起來。
就在秒針剛剛指向零時,連帶著分針輕輕一撥,那二樓內堂的一扇大門緩緩啟開,一束溫和的白光打了過去,聚焦了場內無數人的眼睛。
那女人長發及腰,烏黑的發絲連發梢都顯著精致,再仔細一看,齊眉的劉海給原本媚氣的臉添了一份無辜,那雙丹鳳眼顯得美麗又稚嫩。
明明這兩個詞是無法同時出現的。
可是,卻在宋霧的身上顯示的淋漓精致。
她穿的異常的單調,在眾多的奢侈高定面前,不免顯得寒磣了些許。
可就是這一抹純色的單調,更凸顯了她與別人的不同。
很多人的貴氣是靠著身上的奢飾品來提高的,是靠著價值不菲的大牌包來堆砌的。更是靠著渾身閃耀的首飾來增添的。
可宋霧不一樣。
她穿著及踝的黑色連衣裙,身上看起來沒有任何能跟奢侈搭的上邊的痕跡,但仍是有人看得出她那件連衣裙,是意大利高定奢侈品牌今年唯一的新品。
不,應該稱之為孤品。
就是有錢也買不到、買了也只肯收藏著看的孤品。
可現在,正那麼隨意又浪漫的穿在那個瘋子身上。
真是,暴殄天物。
一聲不屑的譏誚從大廳里傳來,宋霧微微頓住了身子,敏銳的看到了那抹高挑又慵懶的倩影。
是張陌生的臉。
大抵是某個豪門家的乖張女兒,宋霧挪開目光,無心探究。
她就那麼娉婷的從樓梯上緩緩下來,白皙修長的手碰著扶手,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的。
她似乎還是她。
還是那個氣質宜室宜家、看起來溫婉大方的宋霧。
失望。
所有人沒有覺得慶幸,或者興奮,抑或是愉悅。
整個大廳里沒有人因為這個女人的到來而感到歡呼,所有人都無比的失望。
他們想看到的可不是體面的宋霧。
而是想看那個瘋瘋癲癲,成天逼著別人叫她"言歲"的宋霧。
"言小姐……"
一聲尖銳的稱謂從不遠處傳來。
就那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又將大眾的目光匯聚到了那個瘋子身上,等著看她的反應。
而宋霧只是抬了抬下巴,溫和又平靜的望了過去,看著那抹高挑的身影,微微勾唇,并未作答。
那是一種骨子里的優越性。
她不想回答,懶得回答。索性就不回答。
等宋霧下了樓梯后,目光直直地往前面走,或許是有人礙于她瘋子的身份,居然紛紛不自覺地讓了條路。
路的盡頭,是一個男人。
宋霧笑了,明眸善睞,聲音輕軟,"哥哥。"
容燼難得穿的正式了些,他本就身形高峻,穿上西裝便更顯慵懶不羈。
不過,他眼底有一層淡淡的青灰。
宋霧望了眼那層疲憊,愉悅的彎了彎嘴角,這里這麼多人,沒人知道他們昨晚做了什麼,更沒人知道容燼為何如此疲憊。
她因為這一點小秘密而感到竊喜。
女人脊背筆直,緩慢又堅定的走了過去,輕輕貼在男人的胸膛處,用盡曖昧又風情的聲音,一點點的挑逗著,
"我、好、渴。"
她說的很輕慢,像是一種睥睨的姿態,望著容燼的眼神更像是望著自己的所屬物一樣。
占有欲在她的眸子里一點點的發酵著。
宋霧敏感的知道這大廳里的女人們并不高興。
他們嫉妒她。
瘋之前明明是一個不受寵、受盡侮辱的女人而已。
可瘋了以后,卻被容燼放在了心尖尖上寵著,可明明,她不過是偽裝成了容燼白月光的樣子!
不過,宋霧很意外的非常享受這種嫉妒的眼神。
她輕輕的伸手過去,攬著容燼的脖子,探唇往上游走,先是略微粗糲的下巴,后是微干的嘴唇。
她的欲望最近愈發的濃烈起來。
甚至在公眾場合上,她都不太想收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