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被這樣明里暗里的分開對待,大家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反饋。
他們想看看容燼發火的樣子。
都這樣被欺負了。一貫高高在上的容燼怎麼可能忍得住?
像這種出生的孩子,就應該有點驕縱的性子,更有點桀驁的脾氣。
容燼不可能忍得住的。
但事實上,他真的忍住了。
容燼一向對感情接收很慢,無論是愛還是恨,他都不太放在心上,更多時候,他可能更愿意多解兩道競賽題。
只是這樣沒日沒夜被暗里算計的事情多了以后,饒是再遲鈍的容燼,也有些煩了。
這些人,很打擾他。
但容燼并沒有什麼校園惡霸的興致,他輕松的翻了學校的墻,一直往南邊走。
有所挺一般的中學也在附近,他打算有空就去那邊天臺刷題。
天臺上很空曠,他也沒什麼求死的心態,只是往下望的時候,覺得自己挺渺小的。
容燼拎著背包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從里面拿出了兩份作業,一份言歲的,一份他自己的。
先是利落的寫完自己的,然后再模仿著言歲的腦子和言歲的字跡寫她的。
原本,家里人都讓他好好給言歲補功課,尤其是英語,到時候出國也方便些。
容燼已經很有耐心了,每天都給言歲補課,從最基礎的語法教起,但效果仍然不理想。
那些空白的作業,言歲連動筆都很難,容燼索性就一起都包了。
很多時候,他們倆的相處方式已經很像情侶了。
早上會一起吃飯,晚飯后他會推著輪椅跟言歲一起散步,等回家的時候,他會陪著言歲一起溫習功課,講一些瑣事。
言歲已經很滿足了。
可楚辭卻覺得容燼活得愈發像一個行尸走肉。
他每天的任務似乎只有一個:讓言歲開心。
其他的事情要通通為這個讓道。
楚辭明白,容燼打小就對數學方面很感興趣,高二這個階段正好就是競賽的好時機,到了高三,升學壓力一下來很難沉下心去競賽。
有錢人的家庭是很好,但是身上背負的希望太大了,容燼走的也很艱難。
他當然可以走后門出國鍍金,然后回來繼承家產,這是眾多富二代選擇的一條路。
但容燼不大愿意。
他向來隨心所欲慣了,很多事情不愿意靠著別人、麻煩別人,競賽這條路是他選擇的,咬著牙也要走下去。
楚辭以為,容燼一輩子都會這麼順風順水的。
后來言歲的事情一出來后,容燼近乎沒有時間去處理關于競賽的任何事情。
就連那次有關競賽的會議,也都是楚辭頂替去參加的。
容燼的所有時間。全放在了言歲身上。
他留給自己的少之又少。
又是像復制粘貼的一天,容燼靠在天臺上的鐵欄桿上,手里晃著筆,專心致志地望著卷子最后的兩道題,陷入沉思。
后來,跟蚊吶似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皺眉,往左右邊看了過去。
眼鏡妹?
容燼還挺意外的,之前看她在文身店就是穿著高中生的打扮,不過他沒想到就是這所學校的。
容燼瞥了幾眼她,然后擺了擺手,"過來。"
宋霧愣了幾秒,往旁邊看了幾下,確定沒有人后,才明白他指的是自己。
不過宋霧并不太記得這個人。
每天在文身店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像他這個年紀的更多。平日里宋霧只想著怎麼快點把那些手稿趕出來然后換錢,對客人的打量都很少。
不過,宋霧歪了歪頭,下意識地抬了抬鏡框。
這個人,還是有點熟悉的。
宋霧抬了抬腿往他那邊走去,容燼睨了眼她手里的資料,笑了,"背英語?"
宋霧抿唇。悶聲點了點頭。
容燼挑眉,從書包里翻出來兩本英語練習題,都是言歲的,他利落的扔進了宋霧的手里。
他們學校的資料算得上是挺權威的,平時也不外傳,外面的學校想用還得花錢買。
對于宋霧來說,這是很難得的機會。
但對容燼來說,是個解脫。
很快,兩個人就開始"狼狽為奸"了。
容燼專心致志地攻克自己的競賽題,宋霧一心一意的幫著言歲做作業。
但好景不長,言歲發現了這個女孩的存在。
第六感是很準確的,英語作業本上那娟秀的字體,不是容燼這個吊兒郎當的可以模仿出來的。
那個時候,氣氛就有些僵持。
言歲捏著英語作業本,望著上面明明她一個字都沒動過,卻密密麻麻的作業本,倏地笑了。
容燼騙了她。
他嫌棄她麻煩,所以每次都誆騙她說老師沒有留作業。
良久,言歲只說了一句話,容燼再也沒有碰過那些競賽題,也從此不再去那所學校給宋霧作業本了。
"容燼,你的夢想是夢想,我的就不是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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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密布,一場大雨絞著閃電直直沖了過來。
橋西館內,左小難得穿了身西裝,看起來有了幾分正形。
而他面前的男人,正是那個逢人三分笑,傳說中溫柔和睦的--祁正庭。
左小很意外,祁正庭會主動過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