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你設計的吧?"
哄騙宋霧出國,告訴她離開容燼的好處,讓本就心驚膽戰的宋霧除了聽從,別無其他。
然后聯合著左小、顏哲,激怒他們潛在心底對容燼的恨意,讓他們乖乖的為祁正庭馬首是瞻,就算是做個小嘍啰,都在所不惜的。
最后,也沒顧及容燼的性命,本就想讓他一死了之好了,結果沒想到他又活回來了。
不過不要緊,活回來了也不要緊。
既然祁正庭想讓宋霧死心,再多走一步棋也無所謂。
吩咐左小挖了言歲的墓,再把其中的骨灰作為一向籌碼,可供容燼選擇。
從一開始,祁正庭就沒想過讓容燼救宋霧。
最好是讓宋霧眼睜睜的看著容燼選擇言歲。
沒關系的。
宋霧不是第一次被拋棄了,不過多這一次,算得上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懂什麼叫【棄貓效應】麼?
當你狠下心扔下那只貓,于是她只能流落街頭,飽受風雨,在無數的漫長的日夜中魂不守舍。
當你坐在空曠的房間里,聞到了那只貓殘留的味道,回憶里萌生起那貓的一舉一動,你又懷念了,你又心軟了,于是你打開門,苦苦的尋找著被你扔下的貓。
你找到了。
你想要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我回來了。"
可是她卻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狠狠的剜了你一下,血肉模糊之間,你高舉著身上的傷口,向世人控訴自己被傷害的行徑,卻絲毫未曾在意過她的心境。
最后,你帶著貓回家了。
可她終日蜷縮在角落,雙目空洞的望著你,不會過來求撫摸,只會漠然又帶著距離的望著你,望著你,直到死去。
祁正庭想要的結果,不過是如此而已。
讓宋霧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被拋棄的,再看著容燼又是如何花言巧語哄她開心的。
當一個人滿目瘡痍的時候,稍微打發點紅棗,她就能乖乖的跟著別人走。
但前提是,她必須死心。
所謂的戀戀不舍,藕斷絲連,都不行,她必須死心。
祁正庭一向是一個很絕的人,他有些極大的占有欲,他想要的宋霧,并不是一個心還在別處流連忘返的宋霧。
他要的宋霧是將心完完整整的帶回來的宋霧。
而這樣的宋霧,必須先得好好的改造一番才行。
事情結束后,他會對宋霧好,很好很好的那種。
祁正庭慢條斯理的望著自己手上的銀戒,緩緩地撥動著。眼底蓄著一絲微不可察的嗜血,他帶著平光眼睛,斯文的氣質流露出來,
"怎麼樣,想好了嗎?"
病床上的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他雙目直直地望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紅點,回憶里牽扯出了一幀幀的畫面。
有宋霧討巧的朝著他假笑,還有宋霧每次在床上面若桃花的神情,更有宋霧認真的模樣。
緩了很久,他只是開了口,"你確定萬無一失?"
祁正庭笑了,他撥動著手里的戒指,笑得很虛,"容燼,我跟宋霧認識的可比你早,論誰先喜歡,應該是我才對。"
他出國五年,卻從未放過尋找宋霧的機會。可他萬萬沒想到,宋霧早就心有所屬了。
不過這都沒什麼,別人的,搶過來愛就行了,至于過程有多不堪有多難以啟齒,這都不大重要。
祁正庭一向是一個看重結果的人。
當初拿下祁氏也是如此,現在在宋霧這件事上,也是如此。
過程是給人評判的,但只要結果足夠宏大足夠耀眼。很少有人會去觀摩過程。
容燼低下眼瞼,收起眼底的情緒,"我選擇言歲。"
祁正庭堪堪的笑著,眼底卻看不出絲毫的笑意,他并不意外容燼的選擇,只是感慨容燼選的太快了。
"放心,宋霧出來以后,還是會乖乖回你身邊的。"
祁正庭沒想過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把宋霧拉攏過來,很多事情,不急于在這一時,他想要的是宋霧在容燼身邊徹底死心。
然后在一步一腳印的朝著他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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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內,水滴聲一點一點的傳來。
顏哲并沒有給宋霧套上什麼繩索,那都是虛的,只要宋霧想過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生命,就不會幼稚到以為能自己一個人活著出去。
地下室很黑,宋霧算半個盲人,能聽音辨位就很不錯了,她也沒想過自己能怎麼著。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等著容燼過來救她,就連神色也窺不出幾分畏懼,顏哲看了后挺心煩意亂的。
祁正庭說過,不準殺了宋霧,顏哲本有反骨想試試,結果沒想到那男人竟如此狠毒,將言家所有的花名冊給他列出來了。
只要敢動宋霧一下,這幾個名字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顏哲自從隱姓埋名起來,言家的旁系也都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可祁正庭仍然給找出來了,不費吹灰之力。
這男人的手腕,還真是不容小覷。
顏哲沒由來的想起了之前祁家的兩起殺人案件,祁正庭均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可有時的不在場證明,恰恰是整個案件中最令人疑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