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霧這幾年也看淡了,跟虞夏之流比,她還真不假,起碼都是自己的。
只能說容燼瞎了眼。
宋霧這樣想著,又淡淡的譏誚的笑了一下。彎了下嘴角,映在了某人的眼底。
其實有時候,祁正庭會誤以為宋霧是自己的秘密情人。
不公開露面,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養著個女人。
但說是情人呢,宋霧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稱謂,她更喜歡祁正庭叫他宋霧,而不是所謂的"阿霧"。
情人之間是會耳鬢廝磨的,可他們之間只會遠遠的陪伴。
想到這里,祁正庭緩慢的開嗓,"回國。有什麼想做的嗎?"
一開始,祁正庭是不愿意回國的,風險大,收益小。
祁氏這些年漸漸淡出京州城,說的好聽是開辟海外市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怕什麼。
怕很多。
最怕的還是宋霧會變心。
現在的宋霧對容燼,算是看淡了,也沒想著要去容燼身邊受折磨了。
可是凡事都有個萬一。
萬一呢。
萬一心軟了,說動了,回到容燼身邊了呢。
那他這麼多年來下的棋,不就算是給別人做了嫁衣麼?
祁正庭不做虧本的買賣,回國這件事若不是宋霧軟磨硬泡還掉了幾滴不值錢的淚,他或許是不會同意的。
宋霧沉默了很久,卻發現自己確實在國內沒有什麼消遣。
她那二十幾年都耗在一個叫容燼的渣男身上了,至于別的,她接觸的少之又少。
說朋友呢,似乎只有一個叫顧煙塵的。
不過人家現在是影后了,風光得意,據說還甩了剛入行時期的男友楚辭。
這些八卦消息,半真半假,但是宋霧挺信的。
很早之前,宋霧就知道顧煙塵不喜歡楚辭,顧煙塵這女孩說的好聽是上道,說得不好聽就是拜金。
之前半利用半真心的過來接觸她,然后結識了邵隨之,邵隨之在娛樂圈這塊算得上是干的不錯的,給的資源肯定沒話說。
但有些路子,還是得自己闖闖的。
楚辭呢,這人雖然沒有什麼厲害的背景,但靠著容氏這座大山,人脈還是不少的,給顧煙塵的機會更是多的很。
顧煙塵把他當跳板,意料之中的事情。
宋霧低下眼瞼,默默的彈了下煙灰,然后挪開目光看了眼祁正庭,"我挺慘的,混了半輩子了,還沒個朋友。"
思來想去,很多人跟她之間的關系也不過就是打個照面而已。
她以前的生活重心都是繞著容燼轉,容燼喜歡的話她也就高興。容燼討厭的話她也就跟著不愛。
反正,宋霧的前二十多年就刻了倆字--容燼。
說起來可笑,但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宋霧沒有社交,加上她后來的裝瘋賣傻,也沒人愿意跟她社交。
祁正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宋霧的短板他一貫都會忽略,只是寬慰道,
"最近京州城有什麼活動嗎?"
這句話是問給江特助聽的。
江特助一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容氏總裁的兒子五歲生日要到了。"
祁正庭沒有發話,但江特助立馬開始道歉,自知自己說錯了話。
跟容燼有關的一切,在這兩位面前,一向是禁忌。
不過宋霧的臉上倒沒有什麼多余的神色,她只是漫不經心的搓捏著手心,像是對這句話有點小在乎一樣,慢騰騰的問著,
"他兒子啊,叫什麼知道嗎?"
江特助頭上的冷汗都沁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窺視了眼祁正庭的神情,得知后者并未有什麼意見后,才開口,
"容易。"
宋霧:……
她愣住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巧巧他媽讓巧巧回家,巧到家了。
感情剛才那個小屁孩就是容燼在外的私生子啊。
宋霧內心五味雜陳,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有點恨,有點懊悔,有點不甘心。
其實后來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宋霧很難受。但更多的是解脫。
生下來又能怎麼樣,跟著她一起抑郁下去嗎?
那時的宋霧明顯精神狀態有些不正常,她能不傷到自己就已經很慶幸了,如果養著個孩子,說不定哪天她能神經病發作把他給做了。
但話是這麼說,可宋霧心底還是想要一個孩子的。
尤其是容燼的孩子。
想到這里,宋霧克制住自己不往下面接著想了,而是散漫的問著,"打聽到了那孩子的母親了嗎?"
江特助微怔,搖了搖頭,"只聽說容先生這幾年玩的很開,孩子的母親一直沒人出來認領。"
玩的很開……
宋霧的手心里面潤了層汗水出來,她突然聯想到了那看起來凄慘的墓碑,覺得江特助的話言之有理。
他肯定玩的很開啊,沒了她在一旁礙手礙腳,估計泡吧都快活不少吧。
想到這里,宋霧真的沒由來的覺得自己有點喪。
哪里喪呢,又說不出來。
似乎回國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每當提到容燼這個人,她還是沒由來的忍不住往他身上靠。想打聽一切關于容燼的事請。
容燼像是吸鐵石一般,她忍不住往那邊走。
祁正庭坐在前面,不動聲色的將宋霧臉上所有一閃而過的表情收入眼底,然后不自覺地轉動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