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風早就安排好了,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會往死里折磨她。
那不如,直接死掉好了。
林秋意扭頭跑進廚房,以為廚房里的刀具應當也像她公寓里的那樣放在左側的置物架上,可置物架上空空蕩蕩,別說刀具,就連尖銳物品都沒有一樣。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失望嗎?”沈黎風跟著進去廚房,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你已經鬧了快十分鐘,很好,再鬧一會兒,杜行知的肋骨就該斷完了。”
林秋意雙手緊緊捏成拳頭,真的想撲上去把沈黎風的肉一塊一塊的咬下來,她從來沒有這般恨過一個人,像是把全部的恨都放在了一個人身上,發泄不了,也忍不了。
終是灰敗著一張臉,軟軟的跪下了。
“沈黎風,你殺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你不能放過我,那就殺了我吧。”
她垂著頭,斗志全無,再沒有一點兒瘋狂,鮮血被熱淚沖淡了,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暈染出一團血跡。
沈黎風走過去,一把將人扯進懷里,抱出去坐到沙發上,對被嚇傻了還沒回神的年輕女醫生吼,“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止血!”
女醫生匆匆忙忙應了一聲,急忙上前止血。
保姆端了事先備好的熱水,擰起毛巾給林秋意擦臉,毛巾剛擰好就被沈黎風接了過去。
“你別動他。”林秋意垂著眼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沈黎風沒吭聲,默默擦干凈林秋意臉上的鮮血,又讓保姆擰了毛巾,去擦林秋意脖子上滿是的血痕。心無旁騖的,似乎沒聽見林秋意說的話,也不準備回答。
的確沒有回答的必要。
林秋意在他懷里,杜行知在他控制當中,一個惦記著一個,一個救不了一個,貌似,沒有理由為了林秋意的一句話而放棄這一場好戲。
畢竟,林秋意從他面前走的時候,沒有回頭,說不要他的時候,沒有猶豫,說和他斷了關系,就真的沒有多看他一眼。
說什麼他們之間,仿佛他和她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似的,無非是用話安撫他罷了。
林秋意的蜜語甜言啊,不,不需要蜜語甜言,隨便一句都能戳到他心窩子里,讓他鬧出好多好多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笑話。
以為做得隱秘他就不知道了嗎,她和杜行知去看婚房了,一路走走停停,說的都是些和婚禮有關的事情。
請帖,客人,戒指,婚紗照,婚禮……這些他想都不敢想,提也不能提的東西,她和杜行知說得開心。
她笑得多甜,陽光落在她臉上,那笑容都粲然了三分,眸子里是他從來沒得到過的純真與親昵。
而那個時候,他在做什麼呢?
他坐在病床上,看著她和杜行知手牽手的照片,聽著沈山河和藍沁的爭吵聲,回想著醫生唯唯諾諾告訴他的那些話。
就算病愈也會留下很多后遺癥,陰雨天時,渾身的骨頭都會痛,不亞于出車禍時經歷的痛;腦袋受傷,受刺激會疼痛難忍,就算忍得了那種痛,刺激得多了,依舊會成為瘋子。
他喜歡的賽車,再也碰不了了。
他引以為傲的設計,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去想去畫了。
剛聽到醫生的話,他還暗自松了一口氣,縱然影響很多,也許會痛不欲生,但他還活著,他還慶幸,從前攢下的那些財富足夠他和林秋意揮霍好幾輩子,就算林秋意跟了他,也不會吃苦受累。
盡管,他傻子一樣的想過,如果他真的一無所有,從此以后只能在病床上躺一輩子,林秋意會不會因為同情而多看他一眼。
“我……去看過你的。”林秋意小聲說。
沈黎風聽得笑了,看吧,她自己也覺得心虛。
那是去看他嗎?
他傷成什麼樣,毀成什麼樣,她真的有好好看上一眼,問上一句嗎?
她是去斷絕關系的。
在他昏迷不醒,也許就會一命嗚呼的時候,帶著她的全部家當,進去他的病房,任由她人盡皆知的未婚夫和他的父母撕破臉皮也要斷得一干二凈的關系。
傷口包扎好,醫生和保姆一同出去了客廳。偌大的房子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燈光泄下來,一地慘白。
沈黎風笑笑,將那張林秋意送去病房的卡塞回到林秋意手里。
林秋意悚然一驚。
“放心,你和沈家的關系是斷了的。”沈黎風拍拍林秋意蒼白的臉,說得隨性,“你姓林,不姓沈,和他們原本也沒什麼關系,斷了就斷了,只要你開心就好。”
林秋意的身子繃得筆直,想把那張卡甩出去,但手被沈黎風死死按著。掙扎著從沈黎風懷里起身,沈黎風沒讓。
沈黎風說,“我想了想,你說這是我們倆的事,得我們倆來解決,也有道理。杜行知麼,到底是個外人,放了他也是應當。”
林秋意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呼吸淺淺,怕擾了沈黎風清凈,讓沈黎風改變主意。
沈黎風反而撒開了手。
“那麼現在,就讓我們倆來解決解決我們的事情吧。”
第74章 如果熬不過去的話,你就可以如愿,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