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瞪得如同銅鈴。
換做之前的唐筱北肯定會害怕此刻的她。
因為不止一次,唐筱北被她這個眼神嚇到過。
可是現在……
唐筱北唇角一揚,目光和她對視著,完全沒有逃避的樣子。
“原來張嫂還知道冤枉兩個字啊,正好,我也想當著這麼多人面澄清一下當年的事,那個青花瓷是我拿去當鋪典當的,還是張嫂您呢?”
隨著唐筱北這句話一出,唐明華猛地看向了張嫂。
那個青花瓷現在估價少說一千萬吧。
因為是唐筱北拿去典當的,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要換做是張嫂,那麼另當別論了。
唐明華還是心疼自己的收藏的。
一拍桌子。
“張嫂!”
張嫂肥胖的脖子一縮。
她顫顫巍巍地搖頭:“不是,不是的,我沒有,夫人,我真的沒有。”
張嫂求助般地看向左成娟。
左成娟捏緊了桌子底下的手。
不斷地收緊。
她內心很清楚要是不幫張嫂的話,按照她的脾性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要是幫的話,有可能殃及魚池。
“筱北啊,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張嫂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不可能冤枉你。”思量再三,左成娟還是選擇幫張嫂說話。
唐筱北輕輕地冷笑:“所以我才讓張嫂去聯系當年的當鋪,讓老板前來作證,想必那個青花瓷還能找到吧。”
張嫂曈眸猛地放大。
那家當鋪還開著,老板還是那個老板。
要是真的被喊來問話,恐怕兇多吉少。
因為當鋪是需要簽字畫押的。
簽的是她的名字,摁的是她的手印。
一對比就知道是誰了。
“夫人。”張嫂躲到了左成娟的身后。
左成娟依舊保持著微笑,和藹的笑容:“筱北這件事過去了這麼久了就算了吧,張嫂也沒有惡意,再說了今天你難得回來,應該陪我和你爸爸好好的吃頓飯,然后呢,你媽媽的東西我也全部還給你 。”
左成娟試圖轉移話題。
但是唐筱北可不會那麼笨了。
“就算了?怎麼算?當初我可是被關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儲物間,一口熱飯也沒的吃,再來……”唐筱北看向唐明華:“要是家里有個內賊在,這個家還有秘密嗎?”
唐明華心中一顫。
還有秘密嗎?
這幾個字說進他的心里。
要是張嫂將他的東西再偷出去拍賣,安插到筱北的頭上。
到時二爺怪罪下來,這可怎麼辦?
“張嫂,你說是筱北冤枉你,當年你說的當鋪可是順風當鋪?”
唐明華依稀地還記得當年那個當鋪的名字。
張嫂不斷地咽著口水,眼神閃躲,低垂下腦袋。
“說話!”唐明華嚴厲了起來。
張嫂在唐明華的嚴厲逼問下,只能點點頭。
她沒想到唐明華的記性這麼好。
左成娟也在心中感到害怕。
可眼下,唐明華要查,她也無法阻止。
“去把掌柜的喊來。”唐明華吩咐其他下人。
唐筱北笑了笑:“正好章助也在,這種事他有經驗。”
說著,唐筱北喊來章助。
其他人去,尤其是唐家的人去喊,她不放心。
萬一中途被收買或者換做他人來,豈不是給自己招黑。
所以,只有章助去,她才放心。
章助拿出手機,當著眾人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
“讓順風當鋪的老板過來一趟,關于前些年青花瓷這一物。”
青花瓷是罕見的古董。
而且在前些年當的。
老板不可能不記得。
章助放下手機后,便走出餐廳,在外等候。
當章助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唐明華等人連半句話也不敢出。
因為章助身上的氣息很嗜血。
尤其是他畢恭畢敬地對著唐筱北的時候。
他們頓時明白南二爺有多看重她。
左成娟臉色蒼白,捏著手指。
她想去打個電話。
可剛一起身。
唐筱北就朝著她道:“左姨您這是要去打電話嗎?”
直接被說中內心,左成娟身子一顫。
“我,我去洗手間。”
左成娟下意識地閃躲著唐筱北的眼神。
張嫂被嚇得瑟瑟發抖,豆大的冷汗從額前不斷地滴落下來。
左成娟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淡定。
可是她如何淡定?
一旦當鋪的老板來了,什麼都完了。
當年本來就是她冤枉的唐筱北。
是她偷偷拿著青花瓷去當的,被左成娟發現。
左成娟沒說她什麼,而是讓她污蔑唐筱北便可。
那個時候的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有被翻舊賬的一天。
“夫人,你去哪?”張嫂害怕地喊道。
左成娟在心中腹誹:簡直是廢物。
一點小事都害怕成這樣。
她當然是去洗手間打電話,必要時收買老板。
真讓老板來這里對峙,豈不是張嫂要被追究。
最難搞的是,怕她將自己說出來。
此刻的左成娟必須想出第二條路來。
不能被唐筱北給堵死自己的后路了。
左成娟何嘗不明白,唐筱北是沖著自己來的。
“洗手間。”左成娟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脾氣說道,然后走進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弄出自己在上廁所的假象。
其實是打電話。
在餐廳里的張嫂眼巴巴地看著左成娟離去的方向,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跋扈。
唐筱北悠悠地看著張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