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一聲“皇伯伯”震驚在座各位五百年,就連皇帝自己,也有些恍惚,目光瞟了眼不遠處神色忐忑的沈父,有些揶揄。
“念兒,不可對皇上無禮!”沈父沉聲訓斥,卻被皇帝阻止。
“無妨,朕也是多年不曾聽念兒一句‘皇伯伯’了啊,”皇帝不在意的笑笑。
他與沈父年輕時便是好友,當時身為皇子的他多次跟閻王擦肩而過,都是沈父舍命相救,兩人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但自從他坐上這個高位,沈父卻端起了臣子的架子,一板一眼的差點氣壞了他。
沈念幼時便喊他伯伯,后來被沈父聽到,告誡后也改了口,任由他怎麼逗弄都不肯喊,如今倒是叫的自然。
“念兒可不要妄自菲薄,不別的不說,朕記得你以前便習得一手好劍術,不如今日展示展示?”這還是好久以前了,沈念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個神秘的師父,私下練了許久。
沈念汗顏,這都多少年了,荒廢這麼久,她就算以前會,現在也不太熟練了呀。余光掃蕩周圍,看到那些跟爹不對付的朝臣臉上都露出幸災樂禍嘲諷的表情,有些刺眼。
“那念兒便以一曲舞劍賀凱旋!”
“我來替妹妹奏樂!”沈修齊自告奮勇,在皇帝的首肯下拿出掛在腰間的笛子,站在沈念身后十步之外。兄妹倆相視一笑,心靈相通。
笛聲響起,幽幽渺渺,忽地高昂,沈念跟著手里的木劍動了起來,步伐沉穩,手臂有力,面色認真,腳下生風,木劍被揮舞著,一招一式不帶殺伐之意,卻有著桀驁不羈的氣勢。
眾人看著與劍融為一體的沈念,一時間不知道是人在舞劍,還是劍借人舞動。
笛聲悠揚婉轉,高昂低沉不過幾個呼吸,與沈念的劍舞相輔相成。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舞劍器動四方!
大家只覺得仿造的木劍在沈念手中仿佛活了,可以在戰場上肆意殺敵,文臣們看了只覺得動作凌厲果決,武將們看著卻感到自己的血液在燃燒、沸騰、叫囂!
在沈念的有意帶動下,他們仿佛回到了戰場上,戰火連天,尸體遍地,面對敵人的利刃,面對生命的流逝,他們無所畏懼,所戰披靡!
就連沈念自己,也沉浸在腦海中的畫面,前世,她為了容逸,披上盔甲,手提利劍,征戰四方替他收回失地,可她得到的是什麼,是背叛,是家破人亡,是冷宮里的那一條白絹!
氣勢逐漸凌厲肅殺,她沒有注意到時刻觀察著自己的目光,三道目光。
一道懷疑,一道驚艷癡迷,一道妒忌。
攝政王斜靠在特制的寶座上,手指隨意把玩著酒杯,玩味的看著下方的女子,有些懷疑自己收到的情報是否有假,但看著沈家父子的模樣,又覺得不應該。
而容逸端著酒杯,目光驚艷的看著沈念,心里多了些算計,想到在她死皮賴臉的窮追不舍下自己心里的厭惡,只覺得最近的沈念改變了不少,尤其是現在的她,似乎對她的厭惡少了點,若是這樣的她,加上她背后的將軍府,勉強給個側妃也不是不可以。
沈思怡看著出盡風頭的沈念,心里又多了幾分嫉妒,她覺得自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她上臺,肯定好過沈念那曲劍舞。
一舞結束,沈念從思緒中脫離出來,她清楚的知道前世的種種經歷已成過去,她回來了,她有的是時間機會去報仇。
“好好好!不愧是正平的女兒啊,頗有他當年的氣勢,朕重重有賞!”皇帝連說三個好字,臉上有著可見的弄弄贊揚。
見此,林薇眼底暗光一閃而過,看向已經回到位置的沈念,帶有一絲探索,卻意外與沈思怡的視線對上,溫婉的笑容浮現,禮貌的頷首。
沈思怡有些慌張,不知道剛剛自己的神情有沒有被林薇看到,不過。。。她感受得到林薇并不喜歡沈念。
第7章 木希藍中毒
宮宴的后幾日,木希藍去將軍府找沈念,正好碰上要出門的沈修齊,兩人皆身穿青衣,看上去倒是有些相似。
木希藍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后垂下眼簾,先開口打招呼:“沈大哥。”
“來找念兒的吧,她正在府,快去吧。”沈修齊腰間仍然掛著笛子,清冷淡雅的氣質如同那根竹笛一般。
木希藍點點頭,兩人擦肩而過,呼吸間,沈修齊好像聞見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進院子,就看見沈念躺在貴妃椅上,閉著眼睛渾身慵懶的像貓兒一樣,木希藍靠近,一旁的青云剛想吱聲,被她阻止了,接過她手中的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青云,我要吃葡萄。”
木希藍動作一停,伸手拿了顆葡萄剝開,遞到沈念嘴邊:“好吃麼?”
“咳咳,藍藍!”沈念聽到聲音差點被剛進嘴的葡萄嗆到,睜開眼忽地坐起,驚喜的看著木希藍,隨即又嗔嗔的笑罵:“你變壞了,也學會戲弄人了。”
木希藍淺笑,在一旁坐下,又遞了顆葡萄過去:“還吃麼?”
沈念白眼一翻:“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木希藍眉眼彎彎,將手上的葡萄塞進自己嘴里,本來也就是逗一逗沈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