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同年的人都要高一些,氣質清冽,容貌俊美,站在人群里,也很難叫人忽視,總是輕而易舉的就看見他。
姜星月小跑了過去,棠越舟皺著眉頭,輕斥:“在馬路上跑什麼。”
小姑娘也不生氣,杏眼彎彎,像是月牙,嘴角的小梨渦很是可愛。
“給你。”
少年遞來了一杯豆漿和一盒小籠包。
“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肯定在等我!”
她說的很自信,讓棠越舟沉默了。
周五的下午放學,姜星月就很是興奮。
明天就能看到弟弟了,而且今晚陳玉鳳也回來了。
她好想吃外婆做的飯菜。
姜星月將東西收拾好后,一出來就看到了棠越舟。
少年背對著自己,站在走廊上,不知在看什麼,出著神。
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故意放輕腳步,打算惡作劇。
就在距離只剩兩步的時候,棠越舟突然轉過身來,對上了小臉做著表情包的少女。
姜星月尷尬了,扯著嘴角不自然的笑。
少年無奈,眉間斂不住的寵溺溢出來。
“把這個帶給你弟弟。”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根嶄新的編織的紅繩,上面還掛著一個小巧的銀質鈴鐺。
“這是……”
“我前幾周去南塔寺廟里做了義工,這是廟里開過光的,小孩子帶聽說辟邪。”
其實,他并不是一個相信神明的人,甚至是個唯物主義者。
但是,他知道大人們喜歡什麼。
當然,他也希望小家伙平安。
“這個肯定很貴的,你……”
“不貴,沒收錢,是我做義工換來的。”
“你怎麼會去寺廟啊?”姜星月覺得不可思議,在她心里,棠越舟根本就是那種只相信科學是真理的理科男!
“聽別人提起的。”
那段時間,他同桌的妹妹生病了,說是好多醫院都去看了,結果病也沒治好,家里人急得不行,就去了南塔寺廟。
結果,沒想到這一去,妹妹的病還真的好了。
南塔寺廟,棠越舟是聽過的,每年的幾個特殊的日子,陳玉鳳都會去祈福。
因此,他動了這樣的心思。
姜星月將首飾盒放進包里,人還是傻傻的。
不過還是跟著棠越舟出了學校,過了馬路。
突然前方的少年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道:“姜星月,伸手。”
小姑娘仰起頭來,疑惑看向他的時候,手卻已經伸了出去。
潛意識里,她無條件的相信棠越舟的每一句話。
棠越舟為少女的反應,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好像他靈魂深處所有的殘缺,只有她能夠填滿。
少年垂著眼,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
他從口袋里取出一根掛著小鈴鐺的紅繩,同送給姜晨那一根有所不同,她的這根多編出了兩朵花來,小巧精致,好看極了。
“我也有嗎?可我都長大了呀!”
她知道這樣的繩子,小孩子戴的比較多,像她這樣年紀,雖也有人戴,但要少許多。
“還小。”
棠越舟盯著那纖細白皙手腕上的紅繩,眼里藏著笑意。
他的明月,一定要永遠平安。
不信神明的少年,偷偷在菩薩面前許了愿,虔誠的像是信徒。
陳玉鳳從小姑娘手中看到棠越舟求來的紅繩,眼眶都有些濕潤。
“這孩子是真的有心了。”
姜晨和小姑娘想象中的不一樣,沒她所想的那麼可愛,但依舊讓她心軟,見到他就想笑。
不過,陳玉鳳說了,孩子都是越長越好看的。
這句話在歲月的流逝中,得到了驗證。
那個初次見面像是小猴子的小家伙,越來越可愛了。
姜星月小心翼翼的抱著懷里的弟弟,歡喜的不行。
姜川一進來,就滿臉笑意的從小姑娘手中接過了孩子。
“爸爸的小晨晨今天是不是又長大了一點點。”
男人的聲音刻意的放柔了許多,常年嚴肅的臉上都是慈愛。
劉碧琴的視線落在男人懷中的孩子,眼里都是笑意,道:“好像是長了一點,他今天還對我笑了。”
夫妻倆一人一句的聊著懷里的小嬰兒,一旁的小姑娘平靜的望著他們。
好像沒有人注意到站在這里的自己。
她默默的退出了房間,站在陽臺上,院子里不知名的花盛放著,顏色鮮艷極了。
陳玉鳳站在熱鬧溫馨的臥室門口,看了一眼,沒有看到小姑娘,她的眉頭微微蹙起。
直到在陽臺上看到了穿著碎花裙子的少女,她孤寂的站在那里,風吹起了她的裙擺。
陳玉鳳的心就像是針扎過了似的,走了過去。
“月月,在看什麼啊?”
姜星月瞇著眼笑:“看花,外婆你看,顏色好漂亮啊。”
陳玉鳳聽著少女軟糯的聲音,一顆心都化了。
這就是她的小孫女,自小就懂事聽話。
正是需要父母的時候,父母將她丟給了自己,她至今都還記得,最初的時候,每天晚上小姑娘都會想爸爸媽媽,想的在被子里偷偷的哭。
后來,小姑娘漸漸習慣了,而她也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婿越來越成功,她想著不要多久,他們就會把月月接回身邊的。
可是,卻有了姜晨。
有姜晨,她也是很開心的,老人家都盼著子孫滿堂。
但是,一想到她的月月,她又心疼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