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神魂被戾氣撕扯的疼痛,繆音咬牙念出“借靈”二字。
緊接著便見她身上擴散出一股猩紅色的血光,下一秒,便見周圍的環境,像是突然靜止了一般,寂靜的聽不到半點的聲音。
濃郁的黑氣從她胸口鉆出。
像一位藏身混沌的無面人,浮在她面前,透過無法穿透的虛空,靜靜打量著她。
片刻后,同意借靈給繆音的無面人,將象征契約的黑色血滴,遞到繆音面前。
待那滴黑血,從傷口完全滲入繆音體內后,血色靈陣頓時破碎成了無數絮狀的碎片,無面人也隨之沒入了繆音的影子里。
一股帶著惡意與殺氣的力量,在掌中匯聚。
繆音提掌面向凌風,清明的雙目,被體內這股集癡嗔怨恨于一體的力量,熏染得混沌而渾濁。
只見她抬手往虛空中用力一抓,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將凌風給吊了起來。
被疼痛驚醒的凌風,還沒從幻境中回過神,便見繆音施術割開了他手腳上的血脈。
鮮血流溢的痛楚,叫他忍不住厲聲嘶號起來。
“繆音!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殘害同門,被發現后,是要被宗門處以極刑,滅形毀神的!”
專心施術的繆音,無視著凌風的哀嚎。
等他手腳流出的四道血流,聚成一道后,抬指朝其輕輕一點,將凌風精血內的靈力分離出來,送入自己體內。
隨著靈力的流失,原先由凌風祭起的結界,也隱隱有了破裂的征兆。
繆音冷冷掃了一眼,不甚在乎地繼續抽吸起凌風的靈力。
如今這禁術已經完成了大半,就算有什麼人突然過來打斷自己,她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頂多就是不能將凌風體內的靈力,抽吸干凈而已。
想著,她加大了抽吸的力道。
待凌風大部分靈力都涌入自己體內后,她走上前,對著眼前面白如紙的人,露出一抹邪肆而妖冶的笑。
“不久前我說過,師兄很快就會知道我帶你來這兒的真實目的。如今你大部分的修為,都被我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必師兄該明白,我帶你來此地,只是單純地為了謀奪你的的靈力。并非像師兄方才想的那樣,要同你在這深山野林中,發生點什麼風流軼事。”
說著,她反手輕揮,將不剩多少靈力的精血送回凌風體內,就著腳下這片施術后靈氣濃度更高的方寸之地,靜心打坐修煉。
決定在一個時辰內,突破金丹。
半柱香后,感受到自己馬上就要突破金丹的繆音,忽聽天空上方突然響起一記沉悶的暗雷。
緊接著,青綠色的閃電就像一條蜿蜒盤曲的毒蟲一般,閃著青光,將整塊天幕映照的詭異而幽森。
“是...天罰...降咒驚云。”
意識到自己這次的雷劫是天罰的繆音,緊緊地皺起了眉。
雖說墨綠色的降咒驚云,威力和之前遇到過的紫氣驚云差不多,但二者之間,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相比起降咒驚云,紫氣驚云于修真者而言,更像是一道嚴厲的拷問。道心不夠堅定,無法通過拷問之人,才需要接受來自天道的懲罰。
但降咒驚云不一樣。
它本身就是天罰,帶著懲戒的性質而來。
無論受劫者的道心是否堅定,它都會給受劫者帶去遠超尋常雷劫數倍的痛楚。
并且在受劫過程中,不斷破壞受罰者的靈體,直到受劫者死亡,或者天罰結束。
同樣意識到此刻情形非比尋常的氣運獸,從耳墜子中飄出來,嚴肅地盯著頭頂的降咒驚云,詢問繆音有幾成把握,挨過天罰。
只見,在修煉一事上,從來都信心十足的繆音,眉頭緊鎖,沉默地搖了搖頭。
對自己能否以結丹之身,挨過四道天罰這件事,并沒有多少信心。
雖然自己逆位封神之際,曾受過八十一道天罰和上千道雷劫。
可當時的她,畢竟是上仙之身,情況不可和現下相提并論。
此等能在瞬息之間,誅金丹,屠元嬰的天罰,要她以結丹之身硬扛,實在過于牽強。
必須想別的辦法,將這四道天罰,擋過去。
“眼下我只有結丹期大圓滿的修為。雖然行走過上百世界,腦子里有無數上乘功法,但眼下能供我使用,對抗天罰的卻不多。
這個時候,要想憑結丹的修為,施展出遠超當前境界的法力,抗衡天罰,唯有繼續施展禁術。以承受巨大反噬為代價,為自己搏一線生機。”
“你瘋了!”,聽到繆音要繼續使用禁術的氣運獸,尖聲嚷嚷起來,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以你如今的氣運,動用再微小的禁術,都有可能招致難以想象的反噬。
方才,你以禁術掠奪他人修為,拋開那滴黑血往后會給你帶來怎樣的反噬不談,
四道天罰齊聚,這難道還不足以讓你意識到施用禁術,會給你招致怎樣難以想象的災難性后果嗎?
現在你告訴我,還要繼續用禁術,你是不想活了嗎?!”
著急得翅膀都快在空氣中擦出火星子的氣運獸,一副恨不得將繆音打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