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惑心殿。
回到清梧峰時,只見一身明黃校袍的嵐止,正抱著劍,站在竹院前等她。
這是...來替他哥找我算賬來了?
繆音目光微凜。
單手背后,做好隨時還擊的準備。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和這個拳腳極差的金丹斗上一番,才能回屋安心休息時,只見素來對她沒什麼好臉色的嵐止,高高昂著下巴,語氣理所當然道,
“你突破元嬰的事,我從師尊那聽說了。來這兒是想提醒你,再過幾天,就到婳蘭師叔服藥的日子了。
你若是識時務,就像平常那樣,好好配合師傅取血。不要以為自己成了元嬰,就可以在師門里橫著走。
別忘了,婳蘭師叔已經突破元嬰好幾年了,論修為必然在你這個剛入元嬰境的人高。
師傅也是大乘后期的尊者,你不配合他為婳蘭師叔治病,他完全可以再廢一次你的修為。
你要是不想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白費,就要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被氣笑的繆音,反問他一個至今還卡在金丹中期的人,是怎麼好意思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同自己說這樣一番話。
自負慣了的嵐止,當即臉色一紅。
像是被戳到了什麼軟肋似的,指著繆音,惱羞成怒道,
“你少得意!不就是修成了元嬰嗎?小爺我要不是因...因為一些不能說的原因,現在早就步入元嬰中期了!”
繆音只當他死鴨子嘴硬,并不想同他一般見識。
回到屋子里后,立刻在竹院四周祭起結界,將嵐止隔絕在外。
在結界徹底將外界隔絕前,只聽嵐止用一種十分氣憤的語氣,替凌風不值道,
“真不知道兄長干嘛這麼關心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自己都跌回筑基境了,還讓我過來看繆音有沒有事?問他修為怎麼丟的,他也不說!犟死了!”
倚在桌邊靜坐的繆音,眸光微黯。
她奪凌風修為時,就做好了這件事被南宮嵐止及其身后的南宮一族知曉的準備。
一日成為元嬰的她,會因超乎想象的修煉天賦,受到宗門的重視和庇護。
而自己用禁術剝奪凌風修為的事,也會因此被宗門遮掩,讓南宮家找不到任何問罪自己的理由。
不想在明面上得罪臨淵門的南宮家,很大概率,會在暗地里下黑手,以此為凌風報仇。
本來她都已經做好了隨時隨地被人暗算的心理準備,誰想被自己剝奪修為的凌風,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說出去。
“他在猶豫什麼呢?”
想不明白凌風為什麼這麼做的繆音,不解地敲打著卓沿。
就在這時,一道異樣的的氣息,忽然從他身后飄過。
繆音眉頭微蹙。
當即兩指并攏,口念殺訣。
凜冽的殺意頓時溢滿整間木屋。
第二十八章同樣的梵文
即便她還是像方才一樣,靜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彌散在空氣中的那股叫人難以喘息的殺意,還是叫屋子正中足有一抱粗的楠木梁柱,裂開了一道等人高的細裂。
“繆尊者饒命,饒命!是在下啊,被你從秘境里帶出來的殘魂!”
熟悉的聲音虛空中響起。
繆音這才放下戒心,撤去術法,問他怎麼會在這。
逃過一劫的殘魂,虛虛抹了一把汗。
飄到繆音面前,老實回答道,
“離開秘境時,在下一直躲在木石之心里,想借木石之心的靈力養護神魂。
豈料那木石之心,竟被那個叫什麼婳蘭的小妮子拿去了,還要煉丹。在下當即就替尊者你感到不值。
你說那木石之心,明明用來煉制淬洗鬼氣的法器最好,她竟然拿來煉丹,真是暴殄天物。枉費繆尊者你與藤樹一番苦斗,才拿到那東西。”
殘魂這番話固然說的好聽,繆音卻也不至于被這點動聽話沖昏頭腦。
眼看殘魂越說越激動,繆音趕忙出聲,將他打斷。
“有話直說,不必用這些奉承話討好我。本座不喜歡別人浪費自己的時間。”
被看穿的殘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向繆音坦白了自己過來找她的原因。
“本來吧,那婳蘭妮子把木石之心帶走的時候,老夫是想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奪舍她的。誰知道...這個叫婳蘭的妮子,來歷不簡單啊...”
“怎麼說?”,繆音凝眉,沉聲問。
只見殘魂落到桌子上,露出一節比其它地方要透明少不少的魂尾,指著這個缺損的破口,幽幽嘆息,
“昨日我進入那妮子體內時,發覺她身體里留著一道氣息詭異的神識。
那神識似乎很虛弱,是以并未察覺老夫的存在。老夫本想奪舍后,再徹底處理這道來路不明的神識。
誰料,就在老夫即將奪舍成功之時,那妮子體內竟突然飄出了一圈金色的梵文。
那梵文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破碎的瞬間,幾乎與天罰無異。
幸虧老夫跑得快,不然受傷的,豈止區區一節魂尾,怕是整道魂都要在那梵文的力量下,煙消云散嘍...”
殘魂話中的“梵文”二字,成功引起了繆音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