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繆音轉身便走。
只留給長瀛一個決絕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旁觀全程的氣運獸,有些擔憂地問她,方才那些話都是什麼意思。
“你說你要讓長瀛明白真心喜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這句話背后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啊?”
它小心地試探一句。
見繆音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氣運獸才長長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這是也為他動心了呢...
差點本獸就要以為,你放著飛升大道不要,反而去糾結凡俗女子才會拘泥所謂情愛了。”
“這怎麼可能呢?”,繆音笑著道,“本座寧扛天罰也要飛升,怎麼會為區區情愛而糾結。
“說自己要讓長瀛明白真正的情愛是什麼滋味,不過是想讓他飽嘗情愛的苦楚,最后因情愛自毀道心,墮道殞身。
用凡人的話來講,就是本座想讓他這個沒什麼人情味的無情道修士,嘗嘗情愛的苦,最后溺死于虛妄的情愛之中。”
第七十章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氣運獸也不再多說什麼。
叮囑繆音,自己控制好分寸,不要被世俗的情感絆住腳步。
“你要是在還氣運的途中,動了凡心,生出了和這些小世界里的人長相廝守的想法,本獸到寧愿你被天罰劈死。省得你給本獸丟人...”
繆音接過它的話,調笑著感嘆了句氣運獸的無情。
緊接著,便聽身后傳來了一陣輕細的腳步聲。
“你喜歡長瀛?”
魏羽雙手抱胸。
斜倚著石柱,語氣頗有些不滿道。
繆音笑著轉回頭,問他自己剛剛對長瀛說的那些話,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沉著一張臉的魏羽,面露三分愧色。
窘迫地撓了撓腦袋后,帶著些許煩躁道,“本...本君可不是故意聽墻角的...我就是剛好路過,剛好聽到,剛...剛好在那站得久了一會兒而已...”
越說越心虛的魏羽,說到最后,聲音變得幾乎和蚊蠅一樣輕。
繆音只是淡淡看著他,薄唇輕吐“沒有”二字,并沒有向他解釋更多。
見繆音否認,魏羽也不知道為什麼,緊懸的心,在她說出沒有二字后,倏地松了下來。
看著只穿一身襦裙繆音,他攤開手掌,在手上變出一件輕軟的披風,親手為繆音披上。
“晚上風大,穿這麼少容易著涼。”,魏羽一邊說,一邊幫她系緊披風上的系帶。
把她露在外的大半肌膚遮了個嚴實后,松開手,帶著些警告的意味,兀自喃喃了一句,
“本君不想后悔之前的決定。
你若是辜負我,本君不僅要繼續執行原來的計劃,還要讓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以此償還本君被辜負的心意...”
“什麼?”
繆音似是沒聽清,雙目含笑地反問了一句。
魏羽撇撇嘴,用沒什麼三個字敷衍過去后,轉身回了自己的廂房。
身后,繆音的幽邃的雙眸,在黑夜里閃出一絲暗光。
像淬了毒的細針,潛伏著隱晦的殺意。
這時,凌風的聲音突然從腦海中傳來。
聽他那帶著淡淡嘆息的語氣,想來是他把心魔種植入嵐止體內后,引導嵐止入魔的計劃,進行的不太順利。
“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失落。”
繆音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柔聲指點起凌風。
在挑撥凌風和嵐止反目成仇這件事上,她有著濃厚興趣以及非比尋常的耐心。
只聽凌風挫敗地嘆了口氣。
沉默半晌后,幽幽道,“我今日才發現,嵐止和我認知中的那個傲慢天真的人,好像不太一樣...
無論怎麼誘導他,怎麼挑撥他的情緒,他對萬事萬物的看法都和從前一樣,固執又堅定,沒有任何一絲動搖。
心魔種進入他體內十余日了,他在重傷在身的情況下,卻沒有一絲半點入魔的征兆。
我真害怕,自己現在做的一切,到頭來會是一場空...”
繆音并不理會他話里那些多余的感慨。
注意力全集中在嵐止被植入心魔種十余日后,半點入魔的征兆都沒有這件事上。
“不太可能啊...我看他心浮氣躁,連基礎的拳腳功夫都練不到位。按理來說,這樣的人不是更加容易入魔才對麼?
難不成本座看走眼了?嵐止這個連拳腳功夫都練不到家的人,其實有著一顆磐石般堅硬的道心。
所以即便被植入心魔種,他也不會入魔?”
繆音疑惑地低喃著。
沉思片刻后,用力搖了搖腦袋。
迅速否認了這個想法。
“若他真是那種道心堅定之人,怎麼可能到現在就只是個元嬰。
遲遲沒有入魔,估計是凌風用來刺激他的那些事,并不足夠讓嵐止生出心魔。
或者說,凌風以為嵐止在意的,在嵐止心中根本什麼都不是...”
“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他真正在意的事,誘導他滋生心魔呢?”,繆音輕笑著反問凌風。
那邊,凌風捧著紙鶴。
根本想不出嵐止究竟還會有什麼別的在意的事,足以讓他滋生出心魔。
“能試的我都試過了。就連他可能會死,以后再也無法修煉這些話,我都對他說過了。
可他依舊什麼反應都沒有,就好像對這一切,完全不在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