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哥,你別哭了!到我們這邊來吧。”小九看他動也不動只好自己上去拽著他。
張生嘆了一口氣,心里什麼都明白了。
“你過來吧,以后和我們一道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得到張大叔的首肯鐵蛋抹著眼淚和小九一起坐在張生旁邊。
鐵蛋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喝過水,嘴上的死皮扯了又扯,干裂的嘴唇時不時冒出血珠。
他眼巴巴地盯著張大叔腰間的水囊,臉上露出渴望的表情。
張生心生不忍解下水囊塞給可憐的鐵蛋。
鐵蛋接過水囊也沒敢大口大口的喝,只是淺淺地抿了一口立馬還給小九。
一旁的李奶奶閉了閉眼睛,渾濁的眼睛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只能靠在枯樹下休息。
逃荒路上李奶奶看太多可憐的孩子被半途扔下,她沒有辦法做到管所有的孩子,只能挑了一個看起來最結實的男娃,全當自己孫子來養。
每當她閉上眼睛想起那一個個鮮活的娃,一點點的失去生命,李奶奶十分自責。
只要她有一口吃的,有一滴水喝,她都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孫子。
李小寶,這是她為撿來的孫子起的名字。
靠在李奶奶身旁的李小寶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眉目之間生的極好,可惜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
他拿起水囊輕輕滴搖晃,臉上有些難看地看向奶奶,“奶奶,好像沒水了?”
聽到沒水兩字,李奶奶瞬間睜開眼睛接過水囊。
她也跟著搖晃,確實是沒有水了。
李奶奶不停地嘆氣,祖孫倆滿臉愁容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是不盡快找到水源他們肯定會渴死。
對面的小九和鐵蛋看見小寶凄慘的樣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爹,我們會不會死?”小九抓著自家爹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張生摸了摸兒子的頭寬慰道:“不會,不會,爹會找到水不會讓你死。小孩怎麼會死呢,你要相信爹。”
話雖這樣說著,張生捏著還剩半袋水的水囊心里無比沉重。
到底要去哪弄水?
忽然一陣說話聲傳來,大家抬起頭一看原來是三娘帶著她的傻兒子還有女兒回來了。
春花幫忙牽著傻兒子,一只手拿起水囊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又還給三娘。
看著春花喝到水后的滿足樣子,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舔了舔發白的嘴唇。
柳兒忍不住冷哼一聲,嬸嬸手里的水囊可是從她身上搶過去的。
她們就是強盜!
一臉傲氣的凌柳兒不屑地轉過身不再看倆人。
張生立馬站了起來,擔心的說道:“煙兒你去哪里了?你娘可要擔心壞了生怕你出事。”
“沒事,我就是走得遠了些。”三娘靠著李奶奶的方向坐了下來。
小九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把水遞給凌煙,“煙兒姐姐快喝些水,你的水肯定被她們搶光了吧?”
說完小九故意瞅了凌柳兒一眼。
三娘連連擺手拒絕。
凌柳兒感受到小九鄙視的目光,隨即瞪了回去。
“真真是不要臉的,明明是是搶了人家的水囊現在又假惺惺的拒絕說不要,裝著可憐給誰看呢。”
三娘聽到侄女的話擰著眉,寒著臉,神色異常凝重。
凌煙知道娘是長輩不好和晚輩計較,她可就不一樣了。
“我當是那只狗在叫呢,原來是你啊?你說是誰搶誰的水?都快半個月了你找過一次水嗎?哪次水不是我娘去打的,你們光知道奴役我娘。可要點臉吧!'
說完她對著凌柳兒做了一個鬼臉。
凌柳兒聽到這話就像一頭暴怒的母獅,兩腳一跳蹦了起來,面目因為生氣扭曲到變形。
“誰奴役她了,她自愿的!再說你們天天和張大叔混在一起,這水到底是誰打的還不知道呢?指不定是有些人死了丈夫就巴著別人的男人去了。”
“要我說,她打的水都不干凈送給我我都不喝。”
三娘聽著從凌柳兒嘴里冒出的臟話終于忍不住了,“柳兒,三娘好歹也是你的嬸嬸,這樣的話你都可以亂說。真是良心喂了狗,嬸嬸哪里對不起你們?你說,你們吃的喝的那樣不是嬸嬸弄來的。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柳兒,過來!”凌老二見女兒和大嫂爭執起來,他以后還想把嫂子勸回來,可不能得罪太狠了。
“怎麼她做得出來難道我就說不得了,有本事不要做啊!爹你幫著嬸嬸干嘛?反正她已經不是我們家的人了。”
凌煙看見三娘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她走到凌柳兒面前跳起來給了她一個巴掌。
“嘴巴里放干凈些?說些有的沒的臟了我們的耳朵,別以為你是我堂姐我就不敢揍你。”
凌柳兒捂著發紅發燙的臉直接哭了起來。
周圍人又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沒有一個人吭聲。
只有春花姨和李奶奶走過來試圖把凌煙拉走。
“爹,難道你就看她欺負我?”凌柳兒首次受到這樣的羞辱,那臉色氣得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凌老二摸著胳膊和大腿上的擦傷,紅腫紅腫的,現在都還疼著呢,走起路來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