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茵急忙大聲呼喚,“吾乃雍國公主漣茵,速速停下!”
說著,漣茵拿出公主令牌,將士見此,趕緊勒緊韁繩停下。
他翻身下馬,踉蹌走到漣茵身旁道:“公主殿下,您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了,邊關戰事吃緊,您快回吧。”
漣茵拉著他起身急切詢問,“太子呢?”
將士一臉悲戚,不愿言語。
漣茵見此,心頭一沉,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張闔,“說!”
將士抬眸看著這個雍國上下都疼愛的小公主,心情沉重道,“太子殿下,薨了。”
太子哥哥,沒了…
漣茵腦海中緊繃的弦仿佛在一瞬間被扯斷,她的臉色白了又白,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將士見狀急切道:“公主節哀。”
漣茵不信,她不信哥哥會死,她倏地起身,一把拽住將士的衣襟怒吼,“不可能!你騙我!大軍正在邊關駐守,你怎麼可能一個人跑回來!你是敵軍對不對,你敢騙我!”
第33章 故人埋骨處
正當時,遠處飛射而來密密麻麻的箭矢,卿故運起魔力保護漣茵,可那箭卻穿透卿故的魔力,射向漣茵。
將士先是沒有反應的機會便被射死了,再就是漣茵,她看著卿故,驚訝之余卻還是起身躲避,可這箭偏偏射中她。
一箭穿透胸膛,漣茵絲毫沒有反抗的機會,她瞪大眼睛,口中鮮血流出,緩緩倒地。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痛苦至極的漣茵眸中帶淚看著卿故問。
卿故緩緩蹲下身子,眸光深沉的擦去漣茵唇角的鮮血。
“吾名卿故。”
“卿…故,但為卿故,好…名字。”說完這句話,漣茵徹底的閉上眼睛,斷了氣。
卿故看著,心情沉痛的閉上眼,隨后他隱身守在漣茵身旁。
這時,遠處奔來南蠻之人,他們高聲吆喝呼喚,似是在為將要勝利高歌。
鐵騎行過漣茵身旁時,滿天信紙被撒下。
卿故看著紙上的字,又看著已經亡故的漣茵,心情復雜。
雍國中計,全部兵力在邊關折損了一半,內里空虛,奸臣通敵叛國,將南蠻之人從北方引入關門,大軍長驅直入,雍國敗了。
雍國皇帝皇后皆被斬首,漣茵另外三個哥哥全部戰死沙場。
雍國三十年冬,百年大國赫然化為烏有。
卿故冷木著臉,抱起漣茵漸漸冷卻的身體飛身離去。
此刻的小羊別院,也已經是被漫天大雪覆蓋,后院之中有墳墓十余,如今又多了一個。
卿故已經記不起他埋葬了多少人了,每一世,他的身邊都會出現一個姑娘,或是相識,或是相識相知相伴,可最后,她們都會無疾而終。
或自戕,或慘死。
卿故不知自己該怎樣形容此刻的心情,可他卻總感覺,好像他應該與她們相遇。
但他們卻永遠只能相知而已,最后再親手埋葬她們。
這墳墓十余座,埋葬的不僅是故去之人,還有卿故的心,他此刻滿眼荒蕪,不知何去何從。
而這一世劫難結束的漣茵,不再重新轉世,而是位列仙班,榮升上仙。
飛升之時,泠玥額間的雪鳶印記的最后一片花瓣消失,只留下花蕊。
此刻的她,站在祥云之上,看著莫蒼淵方向,又看向人界方向。
最終,她轉身離去,沒有飛升至神界,而是在祥云霞光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魔界亦是動蕩不安,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泠玥轉世千年,在天上也不過過去了兩年有余而已。
然,這兩年發生的事情卻足夠令人震驚。
赫連鏡被鎮壓在太虛之地,赫連扶桑回歸,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
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神女禇宛!
赫連扶桑回到碎玉宮后,不理政事,日日將自己關在寢殿中,兩年未曾踏出半步。
但他總會每半月去一次關押禇宛的地方,如此這般,引得魔界臣民不滿已久。
他們認為,赫連扶桑身為魔尊胞弟,既已經回歸,便應當擔起魔界復興重任,然,他不僅不理政事,還去管那屠戮魔界子民的惡人。
日子過得很快,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就到了魔界新年。
魔界各地張燈結彩,集市上多的是采買的人。
而在這一天,赫連扶桑極其罕見的走出了寢殿。
他一身鎏金黑袍,與赫連鏡的裝束無異,額間一點殷紅印記,足以看出的身份立場。
可他使用的,卻還是神力…
赫連扶桑飛身離開寢殿,去到了極光之地魔族將士墳墓背后的地牢。
那里是他精心為禇宛準備的,在那,她會日日被魔界將士的神魂啃食肉體,當極光暗淡的那一個時辰,她被吃掉的肉又會重新長出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永受折磨。
赫連扶桑還未踏入地牢,便聽到禇宛那悲慘的凄厲叫聲。
“赫連扶桑!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殺了你!”
赫連扶桑勾唇一笑,眸光泛著疏離冷漠的笑意。
他緩緩踏入地牢,抬起他那白皙的手拍了起來。
“母神還有力氣叫囂,看來今日氣色不錯。”
禇宛一頭白發亂糟糟的,甚至于變得有些烏黑,兩年折磨,不曾有一刻安安生生沐浴過,她此刻就像是一個塞滿污穢的爛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