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管家要離開,她叫住她,“林管家,你陪我聊會兒天吧。”說著楚楚拍了拍身邊的沙發,“坐會兒。”
林管家坐下來,笑意盈盈地看著窗外的雪,“咱們南苑啊一到下雪的時候可美了,就像是畫上的風景。后山上還有一個觀雪臺,可漂亮了。”
楚楚看著窗外,“林管家,您在這兒多少年了?”
“很多年了,我來的時候少爺還沒出生呢,我從年輕十幾歲就一直跟著夫人生活。”
“那一直是你在照顧他嗎?”
“是呀,熠少從小調皮,愛動,小時候總是闖禍。”林管家嘴角掛著笑意。
“夫人是他的母親嗎?那現在家里人呢?”
林管家不作聲了,沉默片刻,聲音低下去,說:“老爺去世了,少爺和夫人的關系總是不太好,母子倆經常鬧矛盾。”林管家說完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找了個借口站起來要離開,“林小姐,您先休息會兒,我去把牛奶熱好。”
南亦博換了一身寬松的運動裝從樓梯上走下來,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在拐角處停住了腳步。聽到林管家關門的聲音,南亦博沒有動,他盯著楚楚的背影,心里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滋味。
他似乎從很早開始就不再害怕失去,財產,公司,家庭,朋友,親情甚至是生命,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是害怕失去的了。機械地活著也只是為了活著不想死而已,僅此而已。可是現在的他,生命里落進了光,開始有畏懼有考慮,有在乎的人。有希望了才會有絕望,有想要保護的人了才會害怕失去,心里有了人心臟才會疼。
他愛她,沒有理由。
楚楚對于他來說,就像是初升的太陽,隨著時間的推移,照在他的世界里的光越來越多,他的天亮了。見過光的人會害怕黑夜的到來,面對隨時都會被云遮住的光,心里是恐懼的。
就像是他害怕失去她一樣。
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害怕。
南亦博的腳步聲引得楚楚回頭,看他換了衣服,楚楚說:“工作處理完了?”
“嗯。”南亦博走到她伸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手放在她的后頸上沒說話。
楚楚看向他,“怎麼了?”
“帶你去看雪。”
“去哪?”
南亦博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扶起來,拿過放在旁邊的披風披在自己身上,替她緊了緊衣領,“去外面。”
楚楚跟著南亦博往后山走,雖然是下過雪,上山的小路卻是已經被清理干凈了。南亦博牽著她的手往山上走,楚楚看著周圍的恰到好處的路燈和建筑,一不留神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被南亦博一把摟住抱在懷里。
楚楚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下面,嚇出一身汗,這要是摔下去,不殘也得摔斷腿,“好高啊。”
南亦博跟著她看了一眼下面,笑了笑,蹲下,“我背著你下去。”楚楚猶豫著,“這里的路不好走。”
“這條路我熟悉”,南亦博拍拍自己的背,“相信我。”
楚楚趴在南亦博的背上,臉貼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下地數著南亦博的心跳,“我能聽到你的心跳聲。”
南亦博嗯了聲沒說話。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歪頭去觀察他的臉,南亦博看著她的樣子嘴角上揚,被她逗笑了,“都摔了還不老實? ”
楚楚意識到危險,趕緊收回身,老老實實地趴在他背上。
過了一會兒,南亦博開口,“這個心跳聲只有你靠近的時候才能聽到。”
楚楚的手指跟著他的心跳打著拍子,逗他,“是因為心動?”
“是因為雌雄相吸。”
什麼詞兒這都是些。楚楚擰了他一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南亦博打趣道:“你的狗嘴里有象牙?”
到了山頂,南亦博把她放下來。山頂是一個小閣樓的樣子,打掃地很干凈,里面有座位和茶臺,還有靠枕和毛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倒是應有盡有。
第40章 雪夜談心
兩人依偎著坐下,旁邊的火爐里是傭人剛剛放好的炭火,發出淡淡的暖意和香味。楚楚回頭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火爐里發出淡淡的紅光,照在南亦博酒紅色的棕褐色的頭發上。
楚楚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頭發,南亦博的頭發是細軟的發質和她有些粗硬的發質恰巧相反。南亦博伸手握住她摸自己頭發的手拉下來,包裹在掌心里,“嘖,摸狗呢你?”
楚楚被他逗笑,“你這樣蜷縮著坐著好可愛。”
南亦博一把把她拉進懷里摟著脖子,“男人能用可愛這個詞?”楚楚在他懷里抬頭看著他,眨眼撒嬌道:“不能嗎?沒人說你很可愛嗎?”
南亦博是吃這一套的,他在她額頭輕敲,“跟誰學的這些?”
楚楚坐回來,看著蓋了雪的南苑,輕輕閉上眼吸了口氣,“好舒服。”南亦博不作聲地盯著她不說話,過了很久,他緩緩開口,語氣有些低沉,“楚楚。你有話問我。”
不是疑問,也不是肯定,楚楚摸不透他的語氣。
她放下胳膊,問:“那我問,你會告訴我嗎?”
“會。
”
“你是一個好人嗎?”南亦博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他愣了幾秒,問她,“你認為我是一個好人嗎?”
楚楚盯著那雙桃花眼用力看,看不到答案,南亦博的身上早已沒了所謂的少年氣,鋒芒和桀驁反而是可以一眼就看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