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脾氣從哪里來的,卻也不想惹怒他,最好的方式就是避開他,讓他憋著火去別的地方發,“我鑰匙丟了。”
南亦博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楚楚認出是她的,“怎麼在你這?”
“為什麼不能在我這兒?”楚楚在心里罵了一句,是誰又惹著這個大少爺了。
楚楚伸手想要去拿,“謝謝。”
南亦博的胳膊突然抬高,眼神里滿是挑釁地盯著她。楚楚沒有再伸手去拿,她語氣平靜,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有事嗎?”
“你猜?”
楚楚不想和他糾纏,“你想干什麼?”
南亦博盯著那張柔美到骨子里的臉,想要從她的眼神里,神情上查閱到她的情緒,卻完全看不出異樣,他冷冽的聲音在楚楚的頭頂響起,“不愧是做公關工作的,滴水不露。”
楚楚不明白他的話里的意思,也沒有心情去懂,“給我。”
南亦博沒說話,盯著她,“昨晚睡得好嗎?”
楚楚沒接話,看著他,南亦博笑了,“聽不懂?還是裝不懂?”
南亦博收回手,鑰匙卻被他握在手里,“做個交易?”
“什麼?”
“我給你鑰匙,你陪我一晚?”南亦博的話完全不像是開玩笑,從他的神情里看到的是一絲不茍的認真,但是那雙桃花眼底的怒意卻是顯而易見。
楚楚冷冷地盯著他,“我是哪兒惹著你了?還是說熠少心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南亦博冷眼盯著他,眸子里壓抑著怒意,不說話,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楚楚后退兩步,“你對我們家這麼感興趣?就這麼喜歡和我們做交易?”
南亦博冷著臉,愣了幾秒,把手里的鑰匙”啪“一下,砸在墻上,南亦博踱步離去。
楚楚強壓下眼里的淚水,撿起地上的鑰匙開門。在門打開的那一刻,她整個人被后面的力道推了一把,一個趔趄往前走了好幾步。南亦博甩手關上門,楚楚整個人被她壓在床上,“南亦博,你發什麼瘋?”
南亦博的手撐在兩側,整張臉逼近她,“跟我回去。”
“我們回不去了。”
“我和汪晴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為了南氏集團在香港的項目。”南亦博從來沒有解釋過這件事,楚楚也從來沒有問過。他不善于解釋,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從不需要解釋。他沒有需要在乎的人,沒有需要解釋的人,一切不需要,也是因為一切沒必要。可是,這一次,他想要向她解釋,沒有原因,也只是因為想。
楚楚沒有說話,兩人四目相對。
“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只局限于工作。各取所需。”
楚楚想要說什麼,嘴動了動,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兩人的呼吸錯落交纏,誰也不退讓,誰也沒有說話。
南亦博握住她手腕的手松開,“跟我回去。回南苑。”
“我們回不去了。”楚楚的眼底是逸散的冰冷,“你不覺得可笑嗎?橫在我們之間的是什麼你不知道嗎?你真的覺得我對你的感情,僅僅是一個汪晴就能讓我不顧一切不聽解釋地不告而別嗎?”
南亦博握住她的手一緊,楚楚盯著他那雙眸子,想要進去一看究竟,“南亦博,我們都給彼此留一點尊嚴吧。”林木拿著命和南亦博做了交易,就像是他嘴里所說的,各取所需。所以即便是知道真相,楚楚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再去找他的麻煩,因為有些東西是一廂情愿。
“我做不到。”南亦博的話里是壓抑,也是無奈。
“我也做不到。”她也做不到忘記這一切,忘記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去和他在一起,跟著他回去,“我不恨你,是因為我以前真的愛你。”
南亦博的眉心微蹙,心里像是針扎的一樣。
“我現在把仇恨和那份愛抵消了,放過我吧。”楚楚那雙澄澈的眸子蒙了一層水霧,“我是一個人,你難道要逼著和我的殺父仇人在一起,結婚生子嗎?”
南亦博的眼睛充血,心里悶著疼,他第一次覺得束手無策,第一次嘗試后悔的滋味。他翻了身,躺進床單里。
楚楚松了口氣。
“楚楚,你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我應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南亦博的聲音有些失落,卻又多了絲期待。只要她開口,就算是死,他也毫不在乎。
“我原諒你了。”楚楚的回答很平靜,卻一下把人推下了懸崖。她越是這樣,他越是束手無策,“再也不見,就是我最想要的。”
南亦博牽過楚楚的胳膊枕在脖子上,翻了個身,看向楚楚的側臉。楚楚別過頭,卻被他一只手捧著臉扳過,“楚楚,你看著我的眼睛。”
楚楚別開眼看著別處,不直視他。
南亦博起身,手肘撐在床上,雙手去捧住她的臉。楚楚干脆閉上眼,不看她。南亦博看著她這個倔脾氣,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怕弄疼她。
突然南亦博不動了,楚楚察覺到他不動了,睜開眼想看看,那張臉靠得自己很近,那雙眼睛正對上她的眼神,楚楚慌亂地別開。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松了手,“你還愛我。”
說完把頭靠在了她的胳膊上,閉上眼。
楚楚推他,卻被她按住手,“我不舒服,我休息會兒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