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亦博伸手去拆打結的地方,“這是什麼玩意?你這是包了個什麼?你能不能包專心一點,包的好看一點?”
楚楚替阿辰抱不平,“一個巴扎的紗布你要那麼好看干什麼?誰還能包出花來?”確實有,南亦博習慣了藍羽彥這樣有強迫癥而且只注重外表的人包出來的,一時間有些看不上阿辰的手法。
阿辰猶豫著,“要不我再幫您包一遍?”
“你行不行?”南亦博嫌棄地看著包扎的地方,“你能不能跟人學學?”
楚楚說:“大半夜的,別折騰人了,明天去醫院找個會巴扎的給你包,這樣挺好的。”南亦博不吃硬的,軟的倒是可以拿捏,只能哄著,楚楚倒是摸清楚了他的套路。
阿辰提著藥箱,“熠少,那我先回去。”
“回去吧。”南亦博的心思還在那個繃帶上,他看了楚楚一眼,“我在這兒。”既像是在征求楚楚的同意,又像是下達通知。
楚楚不同他計較,畢竟他胳膊傷的不輕,楚楚沒應聲,卻也沒有趕他走。
阿辰離開,南亦博滿臉不悅地和楚楚說:“給我找把剪刀,我自己包。”楚楚怕他的傷口拆開感染,“你別鬧了。”
“給我。”
楚楚白了他一眼,上前查看,“我給你整理一下。”說著找了一條漂亮的花色的絲巾給他纏在胳膊上,系了一個蝴蝶結,敷衍地說:“好了好了,這樣看不見了,好看多了。”
南亦博勉勉強強接受,但是卻滿意了不少。
楚楚關了燈,坐在床邊上,“你睡吧,我今晚打地鋪。”
“上來。”南亦博的語氣帶了霸道和強勢,“在我旁邊。”
楚楚看了眼時間,也不再和他爭,折騰了半宿也累了,她隨手找了個枕頭橫在兩人中間,自己則在床沿的位置躺下。
真的心平氣和地躺下了,卻又睡不著了。黑暗里,南亦博的呼吸聲越來越沉。楚楚也從從這規律的呼吸聲里漸漸睡著了。
夜里,楚楚口渴,想起床喝水,卻發現自己被南亦博握著手,握得死死的,抽不開。她不敢打擾他,又躺回去,南亦博動了動,似乎是察覺到楚楚要抽開,手上的力道小了不少,楚楚趁機抽開手。
她找了一瓶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等再回到床上的時候,手碰到南亦博的胳膊,她下意識地縮回去,被他撩人的體溫燙了一下。
楚楚伸手去摸他的額頭,額頭上全是汗,額頭很燙。楚楚拍了拍他的臉,南亦博的臉保養的很好,臉上的皮膚是很細膩的手感,楚楚摸上去,只覺得臉上也是燙的。
她剛想去拿溫度計,手被南亦博握住,“沒事。”
楚楚這才知道他是醒著的。
“發燒了嗎?”楚楚問。
南亦博閉著眼睛,把她的手枕在臉下,“嗯。”楚楚的另一只手再次貼上他的額頭,又在自己的額頭上摸了摸,明顯感覺到燙,“這麼燙?”
南亦博閉著眼睛,“沒事,傷口引起的。”
楚楚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這個時候去醫院是進不去的,他肯定也不去,家里也沒有退燒藥。楚楚看著南亦博一直迷迷糊糊的樣子,心里有些著急。
她突然想到杰克之前和她說樓下的便利店里有自動售賣機,里面是有退燒藥的,她抽回手,南亦博睜開眼看向她,楚楚說:“我去樓下給你買藥。”
南亦博握住她的手腕,“吃了也沒用,忍忍明天就好了。”
楚楚不放心地說:“這樣會燒壞的。
”
“放心吧,死不了。”
楚楚下床,“我去給你拿個冰塊,敷一下。”楚楚找了一個毛巾,包裹著用碎冰給他降溫,用冷毛巾給他擦去臉上的冷汗。
幾輪下來,南亦博的體溫明顯降下來,楚楚給他擦手,南亦博盯著她看,目不轉睛,一動不動。楚楚一心在手機的降溫教程上,沒注意到這些。
南亦博拿過手機,關上,把毛巾拿過來,扔到旁邊,“好了,睡吧,不管用。”楚楚要去撿毛巾,“別扔,管用,明顯降溫了。你沒感覺嗎?”
她一心在他的身體上,怕他燒壞了。他惦記著她熬不住,想讓她休息。
南亦博按住她的手,“我好了,沒事了,快點,上來。”
楚楚沒有躺下,坐在床邊,還在手機上找降溫的法子,南亦博伸手奪過手機關了機,“不許看了。”
關了燈,兩人躺在黑暗里。
南亦博開口,聲音燒得有些沙啞,“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楚楚身體一僵,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我不能看著你發燒?換了是別人我也會這麼做,阿辰發燒我也會這麼照顧他。”
“是嗎?”南亦博語氣里滿是不信。
南亦博側過臉對著她,“阿辰和你沒有仇怨,我不一樣。”他頓了頓,“我害了你父親。”
楚楚沉默片刻,說:“但是你救了我媽媽。”
當楚楚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要恨他的時候,是自己的母親親口告訴她,是南亦博救了他們母女。有些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愛捉弄人,讓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卻在她愛上他的時候告訴她父親的死與他有關,在她決定要忘記他,恨他的時候,自己的母親卻告訴她,他救了她。
在她痛苦過后,決定放下一切,自己生活的時候,偏偏又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