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在客鄉,這一身應該不算失禮,應沒丟國公府面子。
坐上太守府來接人的轎子。
“御史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了。”搖光城太守是個看著有些儒雅的男人,留著兩撮美鬢,掛著客套的笑容迎面而來。
“太守大人客氣了。”
江淮瑾打著官腔和搖光城太守好一頓客氣。
陳寶珠也看見了太守大人身后的宇文拓,驚訝了一瞬,見對方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陳寶珠回以一笑才緩過神。
原是太守家的公子。
江淮瑾當然一眼就瞅見宇文拓了,也知道這太守大人如何知曉了他們的行蹤。
多嘴精。
太守大人安排入了席。
此時兩人已仿佛相識許久了。
“上次看見賢侄還是十幾年前回臨安述職,坐在國公爺跟前,如今已出落的儀表堂堂了。”太守大人撫著胡須,笑呵呵的說。
“世伯抬舉了。”江淮瑾舉杯敬酒。
“這位是?”太守大人拂袖看向江淮瑾身邊的小娘子。端的是花容月貌,頭上簪朵絹花也難掩貴氣。
“這是內子。”
“珠聯璧合,佳偶天成。真是好啊。不像我這不爭氣的兒子都二十有五了,還不成親。”太守大人先是撫掌稱贊,接著又看向宇文拓唉聲嘆氣。
“兄長亦是人中龍鳳,不成親自是有緣由。”江淮瑾暗中腹誹,該不是有什麼毛病。
“哎,家丑不可外揚,不說了,不說了。說說賢侄吧,此次前來是為何事?”太守大人似是真不知。
陳寶珠只在夸她的時候抬了下頭,此時正夾一粒翡翠丸子。江淮瑾見了先將丸子夾到她碗里,才回答了太守的問題。
“世伯應是聽說,近日陛下憂心的事。”老家伙賊的很,懂裝不懂,在這打太極。
“歐~莫不是江南水患有人貪了賑災銀一事?”
“世伯既是知道......”
“都下去。”太守屏退左右,“賢侄進一步說話。”
江淮瑾在陳寶珠耳朵邊說了去去就來。
剩下的陳寶珠就聽不清了。
對這些官場上的事她不懂,也不打算懂。無聊且費心神,這小心臟也壓不了這般沉重的事。她巴不得沒人告訴她。
宇文拓背手站在陳寶珠對面。
“原來你已經嫁人了。”上次和江淮瑾擦肩而過,怪不得他眼神不善,原是他夫人。
陳寶珠見身前落下一道影子,用手帕擦擦嘴角,抬起頭來。
笑著說:“嗯,那是我相公。”
宇文拓如玉的臉龐,露出溫柔的神色。
“很般配。”
“啊,謝謝。”
再相顧無言。
“在聊什麼?”江淮瑾余光看見兩人說話,跟太守說了幾句重要的話,就趕著回來打斷兩人。不知怎的,兩人也沒做什麼逾矩的事,他就是看不過眼。
“相公,你回來了,宇文哥哥說我們很般配。”陳寶珠拽著江淮瑾的小臂起身。整理了江淮瑾有些歪了的領口。大約成衣有些不合身,這領口不服帖,歪歪扭扭的。
“是嗎?謝過宇文兄了。我也覺得我和寶兒般配的很。”江淮瑾略微低頭配合陳寶珠的動作,兩人確實般配的很。
整理完,江淮瑾頗具占有欲的攬著陳寶珠的肩膀。
心里卻想著,宇文哥哥,叫的倒是親密。哥哥什麼哥哥,誰準她這樣喊得。回去就好好收拾收拾這個小娘子,看她還亂叫。
“哎賢侄,繼續吃,繼續喝,來人將我窖里存了五年的女兒紅拿出來給我賢侄嘗嘗。
”太守大人看著說話的幾人,將宇文拓叫了回去,又差人新上些菜,重新將這宴席暖了起來。
賓主皆歡。
“真叫世伯破費了。”江淮瑾一拱手攬著陳寶珠又坐下了。
江淮瑾平日不好酒的,不知怎的今日喝了這麼多。
險些醉成一灘爛泥。
還是叫太守府的小廝搭把手,扶著去了太守府準備的客房。
是的,太守府。因為實在太晚了,在太守大人的要求下宿在了太守府的客房。
“就送到這吧。”陳寶珠看著小廝將江淮瑾抬進了房里,跟來送的宇文拓說話。
“嗯,明日你也來吧。”宇文拓真誠的邀請,盡管其實是想要她做那個人選,可惜佳人已婚。只能發乎情,止于理。
陳寶珠:“好,寶珠有空自會和相公去觀禮的。”
“那個,有事可以叫院里的小廝去喊我。”宇文拓有些局促的看著月下美人,像是被燙了一般移開目光。不該像昨日一般大方直視,畢竟今日知道她已婚了。
“嗯,寶珠曉得了。今日勞煩了。”陳寶珠真誠的謝過他,不論是昨日送她回去,還是今日于他府上做客。
他一直很周到,確實值得道一聲謝。
“今日你冷淡了許多,臉色也很蒼白。”昨日見還很活潑。
“是因為昨日病了。”
“那趕快進屋歇著吧,今日天也晚了。”宇文拓看看天色,再聊下去也不合適,雖有丫鬟小廝在側,但畢竟兩人無親無故,另一位更是他人婦。
陳寶珠拜別宇文拓進了屋。
江淮瑾嘴里嘟嘟囔囔的喊著寶兒,寶兒。
“寶兒什麼寶兒,這只有一個大酒鬼。”
陳寶珠完全不想照顧一個酒鬼,但這是她親親相公,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好端端喝了這許多酒,人家不會覺得他不著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