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迎春樓出來,去了江邵青下榻的客棧。
點了些酒菜,幾人就坐在客棧大廳中聊了起來。
“青哥此行可還順利,父親與大哥可安好?”江邵青是從邊關回來的,之前當隨行軍醫跟著父親與大哥江鈺。
“一切安好,最近少有戰爭,隔壁宋國還算消停。就是很惦念家里,大哥屢次念叨小兒如今長成什麼模樣,可惜他是少帥,非召不能回臨安。”江邵青端起青玉杯一口飲盡杯中酒。
江淮瑾夾了塊牛肉,鹵的剛剛好。
“路程遙遠,小弟敬你一杯,青哥辛苦,因著家妻之事累兄長這一遭。”
陳寶珠也以茶代酒舉杯喝了。
“一家人如何說兩家話,為兄定當竭盡所能。”江邵青臉色很是認真,自老爺子將他收養,待他如親子,他自當竭盡全力為這個家分憂。
雖然好美人,好喝酒,好那靡靡之音,但江邵青絕非絲毫分寸沒有之人。大約有些常人沒有的灑脫,所以不束發,愛顏色艷麗,愛美人。
兩人有說不完的話,喝不完的酒。
陳寶珠身體不好,陪了一會就上樓睡覺去了。
看兩人這架勢,不通宵不罷休了。
喬道云倒沒參加這頓敘舊宴,而是從迎春樓出來就被江淮瑾耳語派走了,也不知去干什麼去了。
第31章 知府
第二日陳寶珠醒的時候江淮瑾罕見的還沒起。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大約沐浴過了,身上帶著淡淡的皂角香味。
左手摟著陳寶珠的腰,頭埋在陳寶珠頸窩,熱氣吹在陳寶珠身上,汗毛都癢癢的豎了起來。
陳寶珠身子一抖,旁邊的人嚶嚀一聲,卻將陳寶珠攬得更緊。
陳寶珠雙手推推她相公胳膊。跟小山一樣重,陳寶珠那點力氣于他而言大約是撓癢癢。
“別鬧,寶兒。”眼睛都沒睜開,動也不動。
起又起不來,只能陪著繼續躺著。
清晨的陽光透過花窗照在兩人的身上,本以為睡不著的陳寶珠漸漸失去了意識。
待再起來,卻見江淮瑾正玩著她頭發,一圈圈在手里繞,又繞在一起。發絲糾糾纏纏,分不出是誰的。
待看見醒了的陳寶珠迅速親了下她的鼻尖。“早啊,寶兒。”
“還沒洗漱,親我作甚?”小臉兒漸漸暈出一層粉,像開的正好的芙蕖。
“想親自然就親了,哪還需分什麼時候。”將擋住她眼睛的發絲輕輕撥開,露出那圓圓的杏眼。
陳寶珠看著自己和江淮瑾糾結在一起的頭發,“又玩我頭發,有什麼好玩的。”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這你都沒聽過。”江淮瑾將兩人頭發打了個結。這是永不分離結呀。
“一大早黏黏糊糊的,羞死了你。”陳寶珠伸手擰江淮瑾耳朵,擰成一個圈。
“和自己娘子黏糊,我害什麼羞。”任由小娘子擰著。
“總是你有理。”使勁擰。
“哎呦,寶兒你要謀殺親夫。”
“誰說的,我這是替天行道。哈哈哈。”
拿著柳條沾著鹽刷牙,江淮瑾趁著陳寶珠一雙手都在忙著,上去咬了口陳寶珠左臉蛋,留下紅紅的印。
陳寶珠氣的跺腳,眼神像甩著小刀子,嗖嗖扎在江淮瑾得意的眼睛里。
待精神了,江淮瑾讓青竹去請江邵青。
陳寶珠坐在凳子上,右手放在脈枕上,江邵青兩指搭在陳寶珠手上。
“脈象浮而無力,氣血阻滯而陽氣不暢,脈來急數,時而一止。
確是心疾,但弟妹這面相和這脈象不符。”江邵青做沉思狀。是一個心疾患者,但和正常心疾患者完全不同。別的心疾患者大多面色泛青,腳步虛浮。而陳寶珠若不是摸了她脈象,完全不能看出她患有心疾。
江淮瑾一旁等著,“這是何意?”
“容我回去查查。”
人已是一溜煙走了出去。這癥狀好似在哪部古籍上見過。
陳寶珠撫平江淮瑾皺著的眉頭。“年紀輕輕做什麼小老頭狀。”
只聽哐的一聲,門被推開了,來人急急忙忙。
“大人,我確是查出了些蛛絲馬跡。”是喬道云回來了,一進來就舉著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連喝三杯。
“嘖嘖嘖,牛嚼牡丹,這可是上好的雀舌。”陳寶珠尋喬道云開心。
“略,我再來一杯。”沖陳寶珠吐吐舌頭,那茶壺卻見了底,怎麼控也出不來一滴了。
“算了,我先說。昨日大人讓我去調查那青陽知府,還真有問題,他前幾日娶了第十八房小妾。”做了個夸張的手勢。“真是一樹海棠壓梨花,那知府都四十有五了,那小妾才十八。”
“說重點。”江淮瑾阻止喬道云對那知府人品的質疑。
“正是那迎春樓的前頭牌柳枝春。聽那鴇母說花了整整三千兩白銀!”伸手比了個三的手勢。
喬道云舔舔嘴繼續說:“聽說還送過那柳枝春一顆南夏才有的鮫珠,這才答應他做他十八房小妾的。”
“這又是如何可疑的?”陳寶珠不知道這有什麼特別。
“這青陽知府月例大約才不過百銀,如何這麼大方,不說納妾那三千兩,就說每去一次迎春樓又需多少?這錢從哪來?”江淮瑾給陳寶珠解釋道。
畢竟陳寶珠富商家出身,從小好東西見過不少,真金白銀于她不過是數字,自是不知正常人家這錢財怎麼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