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道云擺擺手,不敢說不行,嫂夫人惹不得。
于是幾人今日一大早就站在港口了。
港口官船早就停了,只幾艘小漁船停著沒走,大約想賺些過路錢。或者是專門做這行以漁民身份掩人耳目的。
“要不要走?五兩銀子就行。”一個四十來歲的漁民拉著韁繩沖他們開口。加上這幾人就人齊了,夠賺一筆的。
喬道云問:“去不去臺州。”
“上船。”一招手。
陳寶珠提著裙角凳上船,船艙有六個,陳寶珠見門牌有兩個寫著空房,直接拉開門進了靠左邊的一個,順手將牌子翻成有人那一面。
艙室內只一個雙人床鋪,一個小幾上面有茶壺和幾個杯子,窗戶打開能看見波浪滾滾的湖水。今天天氣不錯,陽光鋪散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閃著微光。
如意從包袱里拿出陳寶珠常喝的花茶,替換掉茶壺里的普通綠茶。
“給,小姐喝些水吧。”
拿著茶杯撇去浮沫,小口小口的嘬著。
怕趕不上船,天還沒亮就趕來這,真是有些困倦。
船緩緩的動了起來,這還是陳寶珠第一次坐船,身子晃了一下,茶水溢出來些。
“嘶。”
如意連忙拿帕子擦干了陳寶珠手上的水,“小姐,怎麼樣。”
舉起手一看紅了一小塊,“沒事啦,這跟陸地好不一樣。”晃來晃去,比馬車晃得還厲害,讓人不習慣。
如意還是拿著金瘡藥,將那手上紅紅的一小片輕柔地涂滿藥膏。
“怪不得這桌子上都有小勾子,原來是固定這些杯盞的。”
陳寶珠另一只手將杯子勾在桌子上的小圈上。
“還真是有趣啊。”
再過了兩個時辰的陳寶珠就不這麼說了。
“嘔~”
如意拍著陳寶珠的背。“小姐,要不你躺著試試?”
陳寶珠拿著帕子擺擺手,“啊嘔~不行。”完全離不開這個恭桶。沒人告訴她坐船還會暈成這樣,眼前天旋地轉,別說東南西北了,現在她前后左右都轉不明白了。
好不容易吐不出來東西,一個浪打來又吐出一口酸水。
“如意,扶你家小姐我起來。”腰都彎麻了。整整從天亮吐到入夜,可不麻了。
“喝些水漱漱嘴。”
陳寶珠接過水杯含了一口,再吐掉。
“本來今日就沒吃什麼,又吐成這樣,好難受啊我。”病歪歪的在床上躺下。靈魂好像都暈乎乎的飄在上空。
眼前都是小星星。
陳寶珠抓著如意的手捏了一下。“如意啊,我想吃山楂糕。”好想要吃些酸酸甜甜的東西,有冰糖葫蘆該多好啊。
“沒有的小姐,這船上可不管飯,咱們包裹里只有些干糧。”
如意在包裹里翻來翻去,“有了,這個給你吃吧。”直接放在陳寶珠嘴里,原來是顆栗子糖。
甜甜的滋味在口腔里散開。“也行吧,你什麼時候裝的糖果?”
“是小桃裝的。”
“啊,那我不是吃了小姑娘的東西。”即使那個小朋友已經在床里邊睡著了,也讓她有罪惡感的好不好。
“你也是個小姑娘啊。”如意有些慈愛的摸了摸陳寶珠的發頂,將被子給她掖好。
“你也上來睡啊,如意。好久沒和你一起睡了。”
三個體型不大的女孩正好可以睡在這雙人床榻上。
靜謐的夜里,只小船搖搖晃晃的繼續前行。
第40章 借兵
“王大人真的會幫我們嗎?”陳寶珠有些憂心。
“如果他也......那朝廷可就真走到頭了。
”遠處天上飄過一朵烏云,遮住了本來直射下來的一束光。
“這是可以說的嗎?膽大包天。”陳寶珠整理了一下拖地的裙擺。如意在她身后給她捏著肩膀。船上的床榻格外的硬,一覺睡醒腰酸背痛。
“希望事情順利,十天之內能借到兵回去,但是王大人一點都不知道豐都的事情,這可能嗎?”喬道云站在欄桿上伸了個大大懶腰。世事難料,誰知道一個人的信念會始終如一呢。不過現在的情況只有一試了,淮瑾兄留下的錦囊應該不會有錯吧。
陳寶珠今天好一些了,坐在甲板上和喬道云閑聊。風吹在臉上,發絲浮動,癢癢的。
在第三日下午,船停靠在臺州的港口。
“臺州到了,請各位下船吧。”
“終于到了。”陳寶珠一手按壓著太陽穴,一手扶著如意小心的跳下船。
在船上漂了兩天半,陳寶珠踩在陸地上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像踩在棉花上。
軟綿綿的站在地上,喬道云花錢請了幾個轎夫,陳寶珠沒拒絕直接掀開簾子坐進去。確實現在自己不好走路了,坐轎反而不會給他們添麻煩。
喬道云吩咐道:“直接去王大人府上。”
“好嘞,客官。”轎夫齊聲應答。
臺州是靠水而生的地方,漁民是這的主要職業,大街上也到處都是賣魚制品的小販。
陳寶珠聳了聳鼻子,聞到些咸腥味。想吃相公烤的魚了,等回去一定要告訴他。
“來者何人,是為何事?”
喬道云給王大人府上看門的小廝遞上了牌子。是喬道云的官牌,上面有職位和名字。
“稍等,小的這就前去通報。
”那小廝看了一眼,收了冷漠的神情,恭敬的行禮,小跑著去了前廳。
陳寶珠站在牌匾下跟幾人一起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