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哥哥啊,你這臭小子,有了媳婦忘了哥哥。”江邵青從人群中打馬跟上。
江淮瑾還以為他留在江南的煙花之巷,都不知道他居然跟了來。
王大人看著濺起的水滴,卻是笑了一聲。“真是年輕啊。”只有這時候才有奮不顧身的勇氣,有人就是舍不得讓他那小妻子多等一天哦。
“大人,進帳篷吧,這雨越下越大了。”
“好。”像他們老人家就不好了,下雨帶來的是骨頭痛哦,讓他多走一步都不行了。敲敲膝蓋敲敲腰,向著搭好的營帳走去。
如意挑了挑燭芯,吹燃一個火折子,將蠟燭點燃。今日這天不燃燭都看不清人影。
這也是陳寶珠還沒起的原因之一。
“小姐,還不起嗎?飯總要吃的。”如意將陳寶珠的被子拉下一點,露出顆發絲凌亂的小腦袋。
“幾時了?”清亮的聲音響起,應是早就醒了,只是沒起來。
如意估摸著算了一下。“辰時了吧,這天色如此昏沉,奴婢每天收拾好大約是這個時間。”
“將飯端過來吧,我身子骨軟的起不來,這天氣無端讓人提不起勁來。”
“好,待吃過飯,如意給你揉揉。”
如意將爐灶上熱著的飯菜端上炕桌,架在陳寶珠的床榻中央。陳寶珠披著被子坐起來。
“一點都不像過年了,這雨怎麼下成這樣。”陳寶珠長吁一口氣,拿著筷子將粥端了起來。“是紅糖小米粥啊今天。”
如意站在床前,“是啊,看著不太吉利,阿呸呸呸,老天爺勿怪,是信女嘴瓢了。”
陳寶珠喝了口粥,甜絲絲,暖洋洋。
借著閃爍的燭光看著天外,是有些不太吉利的樣子。
定是多想了,這月有陰晴圓缺,天氣也是,順應這天地規則罷了。
“撤了吧,我吃好了。”其他菜卻是動也沒動。
如意行了一禮,將桌上東西拾了下去。
回來時小心的看了陳寶珠一眼,“是奴婢說錯話惹小姐不開心了嗎?”
陳寶珠見如意低眉順眼的樣子有些不習慣。“沒有啊,怎麼會這麼想?”
“那小姐怎麼吃得這麼少?”
陳寶珠滑著躺下,“放心啦,跟你沒關系,是我今天胃口不大好。”
“那奴婢再做些別的?”
陳寶珠搖搖頭,整個人鉆進被窩里,像只胖乎乎的蛹。
如意想了想好像明白了,是因為昨夜她說姑爺今天一早就能被小姐看到,事實是根本沒有。
有些后悔昨日哄小姐睡覺而說了根本不能實現的話了。看小姐這樣子,真是怪自己多嘴,懊惱的退下,打算問問翠兒和碧兒有沒有什麼消息了。
馬跑到一半就拒絕繼續向前走了。昂著頭不停地嘶鳴,四蹄暴躁的跺著。
“淮瑾,棄馬吧,這路怪石嶙峋,已經不適合騎馬前行了。”江邵青用力拉著馬繩,怕人聽不見,大聲喊著。
“好。”兩人同時跳下馬來,這馬是訓練有素的,大概率還能回到王大人駐扎的地方。
江淮瑾早就淋了個透徹,沒一處干著的地方,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大雨急促的向投擲砂礫,扎在身上是密密的疼。
“青哥,你明明可以跟著兵馬一起的,何必和我走這山路。”江淮瑾折了兩根粗壯的樹枝,遞給江邵青一根,拄著前行能稍微借些力。
江邵青接過樹枝,用另一只手擦擦臉,盡管又立刻被淋濕了。
“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跟著你更讓我舒服嘍。”哈哈的大笑聲,響在山谷里,瞬間驚起一片鳥雀。瞬間把嘴捂上,卻還有聲音回蕩。
江淮瑾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心下有些妥帖,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江邵青做的和鈺哥一樣好,是個真正的哥哥。
“是江南的燕姐兒沒留住你嗎?”江淮瑾調侃著愛好是逛花樓的哥哥。
江邵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想用棍子打江淮瑾一下。“好啊,居然敢笑話你哥哥我?燕燕才不是這麼不善解人意的人,她啊,等著我呢。”
卻險些滑倒,“小心。”江淮瑾將人扶住站好。
“沒事,沒事,摸摸毛嚇不著。”江邵青捋著江淮瑾濕漉漉的頭發。
江淮瑾將他的手一把打開。“我又沒嚇到,青哥,嚇到的是你吧。”
江邵青很久沒和江淮瑾這樣笑鬧了,在國公府府一旦成年,是不會允許這樣的。畢竟他只是義子,約束少了很多,他們正兒八經的國公府公子可是嚴格要求的。
“你娶妻之后變了很多。”江邵青的神色這才有些認真,粼粼雨光下眼睛明亮的驚人。
江淮瑾望著他:“是嗎?青哥你什麼時候也給我找個嫂嫂?”
“你不是有很多好嫂嫂嗎?”
“我說的是你喜歡的人。”這哥哥又開始插科打諢。
“他們我都很喜歡啊,鶯兒腰細,環環會彈琴,還有香香我最愛了,她身上有異香令人流連忘返吶。”一臉沉醉的表情。好久沒去香香那里了喔~
江淮瑾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還是繼續趕路吧。誰想知道他的小妾有什麼異香,自己知道自家媳婦兒有沒有異香就行了。
說起來寶兒的衣服上熏得香也很特別呢,回去要問問她是什麼香料。
兩人的思緒早飄向完全不同的地方,卻又詭異的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