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坐起來些。”陳寶珠指揮著江淮瑾將她放到床頭靠著。
江淮瑾將陳寶珠半抱著坐了起來,放在她指定的位置,將枕頭在她身后墊著。
陳寶珠第一件事卻是將她相公皺著的眉頭撫平。“看你,年紀輕輕就要變成小老頭了。”
江淮瑾拿著陳寶珠撫他眉頭的手指親了一口。
“小老頭也是你相公,這輩子是換不了了,你跑不掉的,小老頭你也要受著。”
陳寶珠的唇珠有些干燥,舔了舔唇笑開來了。
“那下輩子就可以了嗎?”
“下輩子也不行,下下下輩子都不行,你呀,命中注定就是我江淮瑾的妻子。”點點小妻子紅彤彤的鼻尖。
“哪有你那麼霸道的人。”
江淮瑾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放到陳寶珠唇邊,喂著她喝下。
“怕不怕?怕就別離開我。”
兩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小白煞風景的跳上床榻,穩穩地坐在兩人當中,想加入兩人在玩的游戲。
陳叔見二人走到了比較隱秘的巷子,張望一番才小心開口:“殿下,您怎麼肯定他會幫我們?就因為那個女人嗎?”
孫澤莫名笑了一下:“與我們有利無害,我只是將這渾水攪得更渾罷了。”
“可是......”
“別想太多了陳叔,我看他倒挺在意他那妻子的。”
“確實,天下這般癡情的男人倒是少見。”
“您什麼時候也會關注這兒女情長了?”
“哈哈哈,還是咱們的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第58章 信件
“唔~”陳寶珠輕吟一聲,緩緩從床上睜開了眼。
又是一次針灸結束了,今天應是最后一天了。每三天一次,已經是第七次了。
如意早在一邊候著了,見著小姐醒了,忙將她身子抬高些,靠坐在床頭,又將水遞到陳寶珠手里。
陳寶珠吹吹熱氣,慢慢放在嘴邊喝了一口。“相公呢?”
如意回道:“送那孫公子去了,說是要和他學學針灸之法。”
“這樣啊,將我那沒繡完的荷包拿來。”陳寶珠望著放荷包的地方,隨即眼巴巴看著如意。
“小姐,你現在要繡嗎?”如意擔憂剛醒來就做針線活,會對眼睛不好。
陳寶珠卻使勁搖了搖如意的衣袖,討好道:“正好躺在這榻上閑來無事,好如意快去幫我拿來。”
“那如意去拿。”如意總是拿這樣的小姐沒辦法。
如意在柜子里將針線包和那未繡完的的荷包一起裝在籃子里給陳寶珠拿過去。
陳寶珠將荷包拿在手里,細細端詳片刻,又給如意看:“還可以的,是不是。”
繡的是普通的鴛鴦戲水的圖樣,底色選的是月錦白,鴛鴦色彩斑斕,看著喜慶的緊。照新手來說,陳寶珠做的確實不錯,雖然和繡娘的沒法比,但叫人看來是用心至極,翻面的換線處都藏得嚴嚴實實。
“嗯,這鴛鴦活靈活現的。”如意點頭稱贊,果然不愧是小姐,做什麼都這般好。
“看來我也很有天賦嘛。”陳寶珠不由得沾沾自喜,又拿起針穿上淺紅色的線,對著那鴛鴦的翅膀扎了進去,一下又一下。
申時,小桃將一封信遞到了陳寶珠手上。
“小姐,有你的信。”
陳寶珠將籃子放下,小白好奇的去看籃子里的東西。
陳寶珠知道是爹爹的回信,撕開蠟封將信拿了出來。小桃和如意退了出去。
“吾兒親啟:在江南是否一切都好,爹爹已有小半年沒見過你了,甚是想念。小景兒那日還問起你,他如今個子都有板凳那麼高了......”前面全是老爹的想念之情,以及擔憂她的身體,這些陳寶珠想留著慢慢看,翻過幾頁終于找到些她急于知道的。
“關于你娘她的事,我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一開始我只知道她不是安國人,只是落難在此.......”
一個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像所有有情人一樣,他們成婚了,雖然陳寶珠她娘一個親戚也沒來,但陳大富給了她足夠的體面,婚后對她也是言聽計從,過了好一段人人艷羨的神仙眷侶的生活。
陳寶珠一目三行的看完他倆的愛情故事,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找到,將信紙翻到最后。
“她離開那個組織的時候,被下了毒,這也是我們有了你才知道的。當年,我們找了很多神醫,但解毒的方法是將大部分的毒素轉移到你身上,她決不能接受。你娘她到死都很愛你。”
其實陳寶珠她娘早就毒發過,這毒疼入肺腑,只是她以為是她自廢武功的原因,一直沒對陳大富袒露過。而發現時,為時已晚。
信紙被陳寶珠的淚珠打濕,上面的字暈成一灘灘黑團。
陳寶珠手忙腳亂的想將紙擦干凈,字卻越來越糊。
胸前的玉佩溫熱著她的心口,恢復了些理智,將淚抹在袖子上,下地把染黑的手一遍遍搓洗著。
盆子里的水翻涌著,嘩啦啦,嘩啦啦。
原來這就是老爹一直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的原因,他們不想她承受這樣洶涌的愛,抵上了人命的債,從而被愧疚、悔恨席卷心神。
振作一點啊,陳寶珠,你這條命可是你和你娘親兩個人的。
江淮瑾推門進來的時候,陳寶珠又坐在原來的位置繡荷包,小老虎趴在她的腿邊呼呼睡著,偶爾還發出一兩聲哼哼,爪子一蹬一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