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多鼠蟻,氣候潮濕,將士們穿著沉重的鎧甲,艱難的在叢林中徒步。
“報!前方約有二十里的窄道。”先鋒兵打頭陣,探路回來跟主帥匯報。
“好,注意戒備!”齊承煊雖然是第一次領兵,但從小學的都是上乘兵法,又耳濡目染,是個可靠的主帥。“軍師怎麼看?”
江淮瑾將牛皮地圖拿在手中,研究片刻,眉頭一緊。“此地地勢險峻,若有埋伏,可是一件麻煩事。”
“甕中捉鱉,想的美!要看我手上的紅纓槍答不答應!”
八月的驕陽,帶來陣陣桂花香。
陳寶珠站在梯子上,提著小筐,將桂花捋下來,在鼻尖輕輕一嗅桂花香浮了滿臉。真好聞啊!
如意在下面心驚膽戰的扶著梯子,小姐真是越來越膽子大了,這種事在以前她是萬萬不會做的。
“如意,這麼緊張作甚,這些桂花我們用來做些桂花糕如何?”
“我的親小姐,你快下來吧,讓奴婢替你去摘!”
“不要,我馬上摘好了,你扶著梯子就行。”
比起江南等地,臨安的八月要涼快一些,微風拂過陳寶珠的衣角,倒是人比花嬌。
將小筐先遞給翠兒,自己扶著梯子慢慢下去,走到最后一階,不小心崴了腳,嘶的一聲惹得身邊如意驚慌不已。
“小姐,奴婢去叫大夫!”
陳寶珠將如意拽住:“哎呀,不要緊的,你去拿金瘡藥給我敷敷就好了。”心口沒來由的一悸,被她忽略過去。
小桃機警的跑去拿藥,如意扶著陳寶珠回房,坐在榻上,將鞋子脫掉,褲腳挽起,慢慢脫下襪子,腳腕鼓起一個大包,青紫色看著有些滲人。
“小姐,我們還是讓大夫來看一下吧,別是骨頭折了。
”
陳寶珠沒看見前,還真覺得沒事,但這大包,恐怕真要找人看看才行。
“去將青哥叫來吧。”
江邵青本就偶爾會來給陳寶珠把脈,見翠兒來找他還以為是陳寶珠毒發。
到了她府上,一看只是骨頭斷了還松了一口氣。
左右活動了一下陳寶珠腳腕,確定了是哪根骨頭出了問題,金瘡藥交給如意細細涂了,將木板固定在傷處,差兩人扶著,自己拿細布一條條的裹住,綁緊。
“三個月不可以用這只傷腿,減少活動,會好的快一些。”
“謝謝青哥。”陳寶珠稍微動了動自己的傷腳,心想這桂花可花了大價錢了,賠上自己一條腿。
“怎麼弄得?”
“爬樹。”
“淮瑾看見可要心疼了。”
“青哥,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
“嗯~那你之后要老老實實養病。”
“沒問題!”
江邵青單肩挎著自己的小藥箱,溜溜達達回了國公府,他新納的小妾還在府上等著他呢。雖然答應了陳寶珠不告訴江淮瑾,但是還是要按時給淮瑾寫信,稍微透露一下還是可以的。
“哎。”陳寶珠對著自己的腿第一百零三次嘆氣。吃了一口如意用她摘的桂花做的桂花糕,還真是好吃。可惜不能再爬的高高的了,那種感覺真是自由啊!
“都怪奴婢沒扶住你。”如意抹著眼淚,心疼的看著陳寶珠的傷腿。
“哎,怪你做什麼?不是我自己去爬的嗎?還哭,你家小姐可還好好的!”
陳寶珠晃晃腳,被如意眼疾手快的抓住傷腿,小心的放在自己身上抱著。
“邵青少爺說了不可以亂動。小姐要聽大夫的話。”
陳寶珠見她固執的樣子,卻想起來小時候的事,父親將她放在自己身邊是因為她們八字相合,迷信的陳大富覺得她能替自己女兒阻擋災厄,遂讓她們形影不離的在一起。
她七歲時,有人想要挾陳大富取得一塊珍貴的土地,打算抓他唯一的女兒當人質。
那人還真有兩下子,深夜潛入府里,結果如意被當做那陳大富養在深閨的小女兒,抓了去。那傻丫頭明知道抓錯人,卻什麼都沒說。
雖然最后被救了出來,但還是吃了不少苦頭。
這傻丫頭,昏迷前最后一句話居然是,還好不是小姐被抓走了。
也只有如意她真的愿意陪著她家小姐嫁到臨安來。
陳寶珠望著那打著瞌睡也不忘給她扇扇子的小婢女,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來。
她以前還真是有夠忽略身邊人的,那時到底都在想什麼呢?
“軍師,軍師你怎麼樣?”齊承煊早殺紅了眼,江淮瑾替他擋了一下,落了馬,血染紅了那片土地。
南疆不收,誓不回京!齊承煊恨恨的看著那馬背上的異族人,背起江淮瑾大喊了一聲撤退!
第67章 信來
江月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那時正是初春,萬物復蘇,是個喜結連理的好日子。
“你二嫂傷了腿,你有空去看看她。”林姨娘跪在蒲團上,眼睛微微睜開,轉著念珠。
“嗯,明日我去看看她。”
“給她拿些靈芝人參,補補身子。”
“是,姨娘。”
次日,一早江月就帶著補藥,和一盅補湯提著去找陳寶珠。
這新府邸她還沒怎麼來過,一是因為未出閣的女孩不好自己老是在外走動,二是她近日忙著準備東西。
大夏天的陳寶珠正坐在放了冰桶的房間,傷腳翹著捧著西瓜,見到江月進來,連忙拍拍身旁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