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你心疼我。”

　　實話聽著真不舒服，楊予微小聲地說，

　　“方執，你知道自己很招人煩嗎？”

　　他有點沒反應過來，又一句話扔向他，

　　“如果沒打算認真，就不要老在別人面前晃悠示愛，這是起碼的教養，大人沒告訴過你是麼？！誰會有空和你玩‘Cosplay情侶’的游戲。”

　　他有些驚訝的微微挑起眉，“微微？”

　　她若無其事地繼續說，“煩死你了。”

　　可還是在一起了。

　　因為很喜歡你啊，所以連你說的那種試一試，這樣沒安全感的話，都覺得溫柔。

　　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覺得你的告白是自己聽過最甜的，煩死了。

　　方執懵掉了，情商很高的天神詞窮了，

　　“我。最有儀式感的星座是天蝎座，方執作為天蝎本蝎，覺得讓女朋友沒名分，是無比混賬的行為。”

　　但他又忍不住的在楊予微身上犯混。

　　旁邊女生嘆了口氣，往前進了一步，

　　“以后喝酒別開車了，好好照顧自己，我一有空就找你，就想你，就打電話給你。”

　　她的表情在說，好了吧，這樣哄行不行？

　　還不能娶你。

　　可也并不打算分開。

　　這種現實用語言表達出來，不管怎樣修飾，都鋒利。

　　下午楊予微收工時，看到方執穿著紅白相間、頗具設計感的運動潮服，斜挎了一個不算太小的黑色包。

　　身上沒有多余的金屬，只有衣服和包的鏈齒在光里明滅。

　　瞧著他這身招眼的打扮．覺得新鮮．

　　“方執同學，你參加唱詩班了嗎？”

　　方執腦子里浮現出形體消瘦，鼻孔陰氣的女修，

　　“唱，唱詩班？”樂不可支。

　　“不然穿那麼校園干什麼，像剛從教導主任辦公室出來似的。

”

　　“ 哦呀？這個。”

　　方執抓了抓自己沒做發型的頭發，

　　“帥吧？”

　　“帥…是不可能的。”

　　“你上高中的時候還參加唱詩班嗎？”

　　“唱詩班？你沒參加過嗎？”

　　方執嘴巴大大“哦”了一下，然后沖楊予微微笑，

　　“你說我要是在高中好好讀書，說不定可以去清華北大。”

　　“你就是學岳飛天天在背上刺字，刺成黑社會，也考不進那地方。”

　　“我很聰明的好吧。”

　　“你聰明那還沒上一本？”

第59章 總要向前看

　　方執有兩個手機。

　　一個比較干凈，除了沒事保存一點私人攝影作品外，剩下都是接打電話，聯系的也都是重要的人，一般不怎麼使用。

　　另一個隨身攜帶著的，就亂七八糟什麼都有了。

　　每次一開機，呼嘯而來的廣告、狐朋狗友的問候，還有軟件自帶的更新提示能把手機卡死。

　　此刻，他并沒有因為聽說自己工作結束可以回去了而露出多少喜色。

　　“都結束了嗎？不會再突然把我叫過來討論了吧。”

　　“暫時沒有了，可以休息幾天，然后回工作室。”

　　助理把另一個手機遞給他，“霍少，打你手機都不通，就給我來了電話，讓你不忙的時候給他回電話。”

　　方執點點頭。

　　黑色的雷克薩斯轎車在澳門街頭經過，一夜雨后，澳門的空氣清新，微微透著海藻般的氣味。

　　方執和霍遇分別架了琥珀色和粉灰色的太陽鏡，穿著講究的襯衣在漸漸暗淡的穹空下說笑。

　　“你最近太繃著了，放松。”

　　霍遇用手拍拍方執的肩膀

　　方執好笑，“我會有你繃著嗎？霍少。”

　　對方一副對他無語的表情，

　　“我說方執，怎麼你跟我還嘴賤呢，我又不是許念。

”

　　方執懶得跟他貧，抬起腿進去。

　　門廳里面站著穿西裝的男人，他們敞著懷，露出電擊槍柄。

　　那是仿以色列生產的重型手槍，出自HS精確公司，使用精準大電流，連成年犀牛都可以電暈。

　　可能因為眼神清澈，兩個人冷冽的氣場里總摻著少年感。

　　霍遇的上衣繪著絢麗的浮世清歡圖，映著燈光似是一張兇畫。

　　好在笑容燦爛，生生成了買醉的花花公子。

　　方執就好得多，暗色系的搭配，混著閃耀的金屬，是一柄帶了鞘的上古妖刀。

　　掩了鋒芒，藏了傲骨，似只是來聽一曲戲調的黑客。

　　小鋼珠從柏青哥機中傾瀉而出的嗶嗶聲把整個空間填滿，輪盤機在滾動，骰子在蠱里跳動。

　　荷官們嗶嗶地砌著牌九，女孩子大聲歡呼，這里的每種聲音都叫人血脈噴張。

　　方執和霍遇穿過戴百達翡麗手表和卡地亞鉆戒的少婦，在一張賭桌前停下。

　　方執玩了兩把就沒什麼心思了，他從雙份百川威士忌中拿了一杯，加了一塊冰。

　　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醇酒、美人、黃金和墮落，濃郁得就像手中的酒一樣，能聞見紙醉金迷的氣息。

　　樓下沸騰的人聲像是水沸騰的蒸汽般升起，從打開的窗戶里涌入，帶著女人的體香和男人的酒氣，如同一場大潮。

　　霍遇過來拿起另一杯，輕輕碰了方執的杯壁，

　　“在想什麼？”

　　霍遇似有所感，認為他在為最近的網絡暴力憂愁，才興致缺缺，組織了半天。

　　“現在你有了好朋友，就可以忘記以前，沒必要天天想著那些。”

　　他用另一只手抓了抓頭發，

　　“總要向前看。”

　　方執一點都不想笑。

　　他知道他表達了什麼

　　———我會對你比他們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