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清皇城到郭城,坐馬車少說也需要半個多月,慕言卿聽說葉芷蕓要走,以兩國邦交為由,贈了許多禮品給葉芷蕓。
其中玉釧首飾,絲綢錦娟自不必多說,還有許多給孩子玩的小玩意兒,雖不是什麼名貴之物,但卻最合葉芷蕓的心意。
禮尚往來,葉芷蕓知道,日后派人出使南清的時候,免不了要帶上回禮。
臨離開南清的前一日,葉芷蕓趁著最后這點時間,站在南清宮苑的一處觀星臺上,望著南清皇城之下的熙攘,一時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觀星臺設在宮宇高處,墨宸淵清點好離開時要帶的東西后,便過來尋葉芷蕓。
眼見她迎著微風眺望著皇城之下的百姓,心里便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沉磁的聲音緩緩響起:“給我十年,我也定能造出這盛世繁華。”
葉芷蕓看向墨宸淵,勾唇:“嗯。”
葉芷蕓的目光堅定,她從不懷疑墨宸淵有這個本事。
墨宸淵輕握起葉芷蕓的小手:“在離開南清之前,我還有一事要做。”
“什麼?”
他將葉芷蕓拉到石桌前坐下,這才沉喚了聲:“嬰姬。”
第620章 你這麼做是正確的
嬰姬從觀星臺下的臺階邁步而上,來到墨宸淵面前,恭首:“王爺有何吩咐?”
“從今日起,你不必再跟著王妃了。”墨宸淵站在葉芷蕓身旁,淡淡道。
嬰姬先是一怔,隨即抿唇:“王爺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安排屬下去做?”
墨宸淵長眸微沉:“本王的意思是,從今往后,你自由了。”
此話一出,嬰姬心底一窒,不敢相信的看著墨宸淵,一時間似反應不過來般,語噎道:“自……自由是什麼意思?王爺是要趕屬下走嗎?”
墨宸淵沒理會嬰姬的話,只是沉道:“此事是本王疏忽,你與戰王府并未簽下賣身契,本王應盡早還你自由之身,如今剛好在南清,你便不必隨我們回郭城,想去哪里,去便是。”
墨宸淵這番話,讓葉芷蕓也有些猝不及防。
“王爺!”嬰姬連忙跪地:“屬下只想跟著王爺,王爺如今要趕屬下走,屬下能去哪里?”
她清凜的眉宇擰著無限的委屈,仿如在訴說著心中的不公,看向葉芷蕓:“難不成……是娘娘……”
葉芷蕓眉頭微動,一瞬不瞬的直視著嬰姬的眼睛,問心無愧。
嬰姬不甘心的抿唇,她知道葉芷蕓一向是墨宸淵的死穴,只要她提及半句葉芷蕓的不是,都會惹來墨宸淵的不滿。
所以話才出口,后半句就被她生生吞下,緊著拳頭問道:“王爺既要趕屬下走,敢問,屬下可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她抬眸看向墨宸淵,眼神不乏質問:“屬下跟在王爺身邊一直兢兢業業,從未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屬下不是王爺的奴仆,卻甘愿做著奴仆所做之事,屬下因王爺一句派遣,便潛伏于南清數年之久,王爺如今,是要過河拆橋,不認嬰姬的功勞了嗎?”
是啊,也正是因為這一層,所以葉芷蕓才不好為難嬰姬。
與她的小心思相比,嬰姬為墨宸淵所付出的,并不是她一兩句話就能否定的。
“肖明。”墨宸淵沒回答嬰姬的話,而是將肖明喚了上來。
肖明來到墨宸淵面前,恭首:“王爺。”
“將你查到的,呈予她看。”
“是。”肖明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封,交到嬰姬面前。
嬰姬只看了一眼,心臟頓時提緊,臉上神情轉眼起了慌張,葉芷蕓伸了伸脖子,只見信封之上赫然寫著七個字:南清九王爺親筆。
眼見嬰姬沒有動作,肖明便將擅自將信封中的信拿了出來,攤開,遞到嬰姬面前。
嬰姬紅著眼眶只掃了一眼,便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淚水直接從眼中涌出。
嬰姬不愿意看,墨宸淵也不逼她,他伸手接過肖明手中的信,放到葉芷蕓面前:“蕓兒看看。”
葉芷蕓早就好奇這信上寫的東西了,如今墨宸淵讓她看,她自然不會客氣。
信上所寫的東西不多,卻足以讓葉芷蕓唏噓啞然。
嬰姬在南清雖成為了老南清王的寵妃,但實際上并未失貞,每每侍奉老南清王,她都會在身上帶上一種致幻藥,讓老南清王與嬰姬從民間抓來的女子共度春宵。
完事之后,嬰姬會給女子喝下避子湯,另賞些銀錢,并警告此事若傳出去,她們只有死路一條。
靠著這一方法,初初之時,一切都相安無事,只是后來,這事被慕言秋查到了。
慕言秋并未打草驚蛇,而是在暗中調查嬰姬的身份,也就是這個時候,慕言秋就知道了嬰姬是墨宸淵安排在南清的眼線。
只是慕言秋沒有將嬰姬趕盡殺絕,他跟嬰姬談了個條件,他把墨宸淵需要的消息借由嬰姬之手透露給墨宸淵,而嬰姬,也需要為他提供他所需要的消息。
在慕言秋的這種掩護之下,嬰姬成了慕言秋與墨宸淵之間的雙重間諜。
當然,慕言秋給墨宸淵的消息,都是些無關要緊的,而嬰姬也聰明,她給慕言秋的消息,也是無關要緊的。
慕言秋心里或許已經猜到,但因他本就沒有侵略大越的野心,所以對于這些消息,他一向是得過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