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乖乖低頭:“但憑娘子責罰。”
葉芷蕓“噗”的一聲好笑:“我原是覺得,嬰姬為你失了數年青春,又被老南清王那般糟蹋,你就是用金山銀山去換,也換不回她的這份恩情,遂不知該如何是好,但現在……”
她指了指石桌上的書信:“嬰姬這般于你不義,你便不必再顧慮我之前說的話。”頓了頓,又笑道:“不過放了也好,放了是最恰當,最仁義的做法,前不會惹人詬病,后不會惹嬰姬記恨。”
墨宸淵薄唇微張了張:“這恐怕……”
“我知道你的意思。”墨宸淵的話還沒說完,葉芷蕓便笑看著他:“如今你放了她,她若還記恨于你我,那再動起手來,就沒什麼顧慮了,不是?”
聞言,墨宸淵勾唇:“蕓兒說得是。”
“只不過她有個問題我也很好奇,你怎麼突然會查她在南清的事?我還以為你只計劃著把她調走就算了。”
墨宸淵撩袍,緩緩落座在葉芷蕓身旁,南清的宮女這會兒已經沏了上好的茶水,他悠悠給葉芷蕓倒了一杯,沉笑道:“蕓兒不是說,嬰姬對你有意見麼?”
“嗯。”葉芷蕓點頭。
“蕓兒怕是沒發現,你鮮少有向我告狀的時候。”
話落,葉芷蕓就懵了一下,就聽墨宸淵勾著薄唇繼續道:“非與我有關之事,蕓兒斷不會在我耳邊說道,既與我有關,卻又無法隨意處置,想來嬰姬也未做什麼出格之事,那便有言語之上的冒犯。”
“只是能讓蕓兒這般伶牙俐齒之人搪塞,那多半是與情字有關,嬰姬于本王有情,所以蕓兒才這般捉襟見肘,否則,你早動手了。”
聽墨宸淵這一分析,葉芷蕓既好笑又不服:“我還成了嚼舌根之人了,你這般推測,不覺得自已太臭美了麼?”
“蕓兒不是也說過,嬰姬于本王有情?”
葉芷蕓忍不住掩嘴偷笑,重復了句:“臭美。”
“嬰姬對我有情便罷了,可既敢對蕓兒的表現不滿,便是心有異念,我與她身份懸殊,她若失貞,怎還會有此妄想?”
按正常邏輯,墨宸淵就是要納妾,納的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子,那日夜宴,嬰姬一言過于明顯,她若未肖想過墨宸淵,就不會這麼快露出馬腳。
既敢肖想,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便是另有其因,他當然該查。
而那個時候,墨宸淵已經在著手查嬰姬,嬰姬就是沒有任何表態,也逃不過被墨宸淵趕走的下場。
“哈哈!”葉芷蕓忍不住笑出聲來:“墨宸淵,你不僅臭美,還自戀。”
墨宸淵眼神滿是寵溺的看著她:“不管是臭美還是自戀,當時我便是這樣想的。”當然,這種推斷也只適合尋常人家的女子。
若是葉芷蕓這樣的,他定是猜不透。
第622章 最懂她的人
“我未枉她青春,蕓兒如今心里可舒坦了?”墨宸淵笑看著她。
葉芷蕓努著小嘴不服氣:“那不好說,如果嬰姬真的為你失了貞,真心實意的潛伏在老南清王身邊做你的臥底,屆時你又該怎麼辦?”
“若真有此人,她定不會以此來要挾于我。”
葉芷蕓怔怔的眨眨眼,說得好像好有道理,她竟無話反駁。
隨即又覺不對,伸手捏著他的臉頰:“你怎地還驕傲上了?若真如此,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墨宸淵擰眉,握起她的小手:“蕓兒,痛。”
他從未說過要當什麼英雄好漢,為達目的,他選擇的是不擇手段,其余的,他未曾想過。
見她這樣,葉芷蕓心軟,一邊揉了揉他的臉一邊嘆氣:“罷了罷了,我與你爭論這事做什麼,又沒結果。
”
墨宸淵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時,慕言卿身邊的大太監奉著拂塵步上觀星臺:“奴才見過戰王,見過戰王妃,聽聞二位明日要走,皇上特在宮中擺了送別宴,于今夜戌時開宴,屆時還望二位賞臉。”
葉芷蕓勾唇:“南清王盛情,本妃與王爺怎好拂之?”
見葉芷蕓應下,太監公公微一恭首就退了下去。
本來這送別宴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除了聽歌賞舞外,無非就是跟慕言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些有的沒的。
只是當葉芷蕓來到大殿,看到坐在他們對面的嬰姬時,神色不由驚訝了一下。
南清奉他們為上上賓,所以所坐之席是左上位,那他們的對面,就是右上位,那也算得上是上賓之座。
送別宴中的嬰姬褪了勁袍,身披一襲月白琉璃裙,外并輕淺鵝黃紗衣,唇點朱砂,柳眉嫣然,三千青絲不再扎起馬尾,垂落至腰,髻間的金釵步搖襯著她眉宇間的清凜,格外出挑。
至此,葉芷蕓才明白,她為何會成為老南清王的寵妃,她一身勁裝加身之時,便覺她容貌與身材都格外惹眼。
如今霓裳羽衣,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感覺到葉芷蕓的打量,嬰姬絲毫不懼,緩緩昂頭間透著一股挑釁之意,卻又收斂得極好,未讓人覺得冒犯。
葉芷蕓不卑不亢,勾唇朝她笑了笑,好歹相識,她若躲了,氣場反而會弱半截。
“蕓兒。”墨宸淵沉磁的聲音緩緩傳響,將葉芷蕓的視線拉了回來:“這獅子頭做得不錯,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