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疏抬起眼皮看了月華一眼:“多走動,傷好得快。”
他的眼神太過淡漠疏離,冷的像冰,月華喉間一哽,一時間所有規勸他的話都憋回了肚子。
“是,奴婢伺候您更衣。”
月華默默應下話,走向衣柜拿衣服。
楚云疏正想說不必,卻看到月華從衣柜里取出好幾件衣衫,從里衣到中衣到外衣再到罩衫等等,他的額頭突突跳了好幾下。
“拿一套簡單的來。”
抱著衣服的月華為難的看了他一眼:“二小姐,這已經是您最簡單衣服了...”
楚云疏:“......”
忍著強烈的不適,楚云疏硬著頭皮讓月華幫他穿上了這一身鵝黃色的衣裙。
月華不敢吭聲,只覺得心頭莫名有些沉甸甸的,壓的她喘不上氣,心中不禁暗暗想著:
二小姐到底是失憶了,就連性子都和以往不同了,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呢?
此刻臨近黃昏,馬上就要到用晚膳的時辰了,楚云疏想到剛剛吃的白面饅頭,穿好衣服后決定要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相府的膳房。
瑾蘭閣位置偏僻,與膳房的距離并不算遠,走不多時,楚云疏就到了膳房外,此時,膳房里正在為各院準備晚膳而忙的熱火朝天。
這一路走來時,楚云疏隱隱感覺到身后有個尾巴一直在跟著他,此刻到了膳房,這尾巴卻是消失了。
他眉眼微沉,想著這尾巴大抵是回去跟她的主子稟告他的行蹤去了。
也不知,她的主子會不會來...
他偏頭看向月華:“去取晚膳,我在外面等你。”
月華心里犯起了嘀咕:二小姐來膳房卻不親自進去?那她來做什麼的?
想歸想,月華還是老老實實去了。
去不多時,她便癟著嘴提著一個食盒出來了。
楚云疏:“怎麼了?”
月華憤憤不平的咬牙:“這些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二小姐您重傷未愈,他們竟然就給這些東西!”
她打開食盒,里面的東西竟是比先前的白粥饅頭還不如。
一碟子腌白菜,一個窩頭,僅此而已。
楚云疏并不意外,只是語氣冷了幾分:“退回去,告訴他們,這不是瑾蘭閣該有的份例。”
月華有些意外的看向二小姐。
以前她也不是沒有抗爭過,只是一來府里的下人根本不把二小姐放在眼里,二來二小姐總說要隱忍,所以時日久了,她也就習慣了逆來順受。
此刻看到二小姐目光堅定,她心底沉寂已久的斗志被點燃。
月華用力的點了點頭:“是!”
雖然月華斗志滿滿,但進去不多時,就被膳房管事打了出來,和她一起出來的,還有被扔在地上的食盒。
膳房管事雙手叉腰,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賤蹄子,給你臉你不要,你還鬧上了!你以為你家二小姐是個什麼玩意,配吃那些個好東西麼?”
“呵...本小姐不配,難道是你這個狗奴才配?”
看著摔倒在地的月華,楚云疏驟然出聲,叫膳房管事措手不及。
抬頭見是姜歲穗,他皮笑肉不笑道:“喲,二小姐說笑了,奴才一時間心直口快說錯了話,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奴才計較才是。”
管事臉上帶著笑,他的腳下卻是動也沒動一步,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站著,說話的語氣也沒有多尊重。
在這相府里,誰不知道二小姐從小就沒了娘,不僅如此,嫡長女還不待見,老爺也不重視,誰都可以踩她一腳。
所以此刻就算二小姐本人站在這里,管事也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楚云疏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月華身邊:“說錯了話本小姐可以不計較,那你毆打本小姐的婢女又算什麼?”
管事悻悻看了月華一眼,扯著脖子大聲辯解:“二小姐怕是誤會了,奴才在府中辦事多年,向來待人和善,想來是月華姑娘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這實在怪不上奴才呀!”
楚云疏盯著他,目光染上戾氣,卻倏地一笑:“向來待人和善?如此說來,本小姐倒是該獎賞你了?”
“二小姐客氣了......”
不等管事把話說完,楚云疏上前兩步,抬手一把抓住管事的發髻,用力將人拽下了膳房門口的臺階,并朝著他的腿彎狠狠踢了一腳。
管事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拽,還沒站穩就感覺自己的腿筋一麻,撲通一聲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
楚云疏一腳踩在他的頭上,冷笑著:“你是該賞!本小姐這就賞你!
月華!
把地上的窩頭和咸菜都賞給這捧高踩低的狗奴才吃!”
第5章 教訓惡仆2
雖說楚云疏如今是女兒身,但他多年征戰沙場的身手仍不容小覷,區區一個廚房管事,并不是他的對手。
此刻,這管事被他踩在腳下竟絲毫掙脫不開。
驚恐之下,管事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來人吶!來人吶!二小姐殺人啦!!”
膳房里聽見聲音的下人們紛紛跑了出來。
看到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二小姐正兇狠的踩著管事的頭,眾人大跌眼鏡。
楚云疏偏頭陰慘慘的看向他們:“看什麼看?晚膳都做完了?”
眾人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又被楚云疏滲人的眼神嚇到,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吭也沒吭一聲,紛紛又都回到了膳房中,無聲的透過窗戶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