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能靠的,只有自己,所有,他一定不可以亂。
哪怕現在心里又急又疼,他也不可以亂。
楚云疏給了帳篷里的士兵一些銀子,托他們照顧一下竹影,自己則轉身折回了駐軍大本營。
雖然風雪已經停了,但積雪仍在。
若是沒有攀登的繩索和工具,就這麼橫沖直撞的往山上爬,無異于自尋死路。
當楚云疏趕到大本營時,已經到了夜里。
他拿出自己的令牌,讓士兵帶他去拿工具。
誰曾想,士兵見他眼生,再加上“楚云疏”尸骨無存的消息早已傳遍,這人以為他是個騙子,把他帶到了庫房后,將他鎖在了里面,火急火燎的跑去向上級稟告...
第113章 憑什麼給你
帥帳。
楚兆寧才睡下不久,外邊便有人在喊。
“寧王殿下,末將有事求見!”
這麼晚,能有什麼要緊事?
楚兆寧不虞的捻了下眉心,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一邊批外衣,一邊瞥了服侍的近衛一眼。
后者會意,把門外的人請了進來。
進來的是北門鎮大本營的守將,田忠。
錢守衛死了,田忠就指著這個機會官升一級。
他討好的沖楚兆寧扣頭:“末將田忠參見寧王殿下。”
楚兆寧不耐煩的揉著腦袋。
近衛很有眼力勁的低斥:“說,什麼事深夜驚擾殿下?”
田忠連忙賠上笑臉:“這...不是重要的事,末將自然也不敢來打擾殿下安寢嘛!”
他抬手指了指庫房方向:“剛剛守營的士兵抓到個冒充戰王殿下近衛的騙子,這會人已經被關在了庫房。
此人膽敢冒充已故的戰王殿下的近衛,跑來軍營里騙東西,簡直是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此等罪人,末將不敢擅自處置,這才來驚擾寧王殿下!”
戰王……
楚兆寧薄唇淺淺勾了下。
竹影前幾日就摔斷了腿,大本營和鏡山腳下的駐地相隔甚遠,他一個瘸子,自然是不可能趕過來的。
其他跟著楚云疏一起過來的護衛,都跟楚云疏一起被埋在了鏡山上。
親衛……
楚云疏哪里還有什麼親衛?
楚兆寧倒是對此人有些好奇了。
他攏了攏外衣,站起身:“帶路。”
田忠連忙起身,哈著腰:“是!殿下請隨末將來!”
庫房內。
楚云疏氣笑了。
生平第一次被人當成騙子給關了起來,這滋味,他真是頭一遭。
偏偏這庫房連個窗戶都沒有,門一關,烏漆嘛黑的,他看也看不見,出也出不去。
真是見鬼!
正煩著,門外突然傳來了開鎖聲。
楚云疏眸子一轉,一個側身躲在了一個大箱子的后面。
伴隨著門開,楚云疏看到光亮處涌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他的那個好侄子,楚兆寧。
庫房里的昏暗讓楚兆寧不適的皺了下眉。
田忠很有眼色的連忙拿出火折子,跑進庫房,點燃了照明的蠟燭。
借著昏暗的燭火,楚兆寧沒有看到庫房里有人。
但想來田守衛應該沒有騙他。
因為給此人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戲耍自己。
看著庫房里復雜的環境,楚兆寧試探的往里走了兩步,眼睛往各個死角里不斷的搜索:“田忠,你說的人呢?”
田忠也蒙了。
明明下邊的人來報,說把那騙子關在了庫房里,怎麼打開門,人卻沒了?
這庫房為了避光,連窗戶都沒做一個,那人莫非能穿墻不成?
田忠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這...”
他看向庫房里滿堆的雜物,清了清嗓子:“別躲了,出來吧,本將軍已經看到你了!”
楚云疏捻了捻指尖。
楚兆寧認識姜歲穗,他現在出去,豈非自投羅網。
見里邊沒動靜,田忠有些慌了。
他回頭看向隨行的士兵:“都愣著干什麼?找人啊!”
“不必如此麻煩……”
楚兆寧開口阻止了士兵們進庫房找人的行為。
這庫房大的很,東西又多又雜,真要找起來,一時半會都不見得能把人找到。
他意味不明的彎了下唇,向田忠伸出手:“把火折子給本王。”
田忠不知道他要干什麼,茫然又老實的連忙把火折子遞了過去
楚兆寧打開火折子:“既然是個騙子,那就一把火把他燒了便是。”
說著,楚兆寧將火折子扔向一旁蓋著布匹的木箱子。
“我這……”
田忠懵了,驚呼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寧王殿下未免也太狂野了。
這庫房說燒就燒!
布匹遇火即燃,火光一瞬間就升了起來。
暗處的楚云疏:“……”
楚兆寧,算你狠!
庫房的深處,嘩啦一響,楚云疏鉆了出來:“偌大一個庫房,寧王殿下說燒就燒,還真是不客氣呀!”
眼看人已經被逼了出來,楚兆寧得逞的勾著唇。
近衛適時的轉身看向田忠:“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救火?”
田忠回過神,略顯幽怨的拱了拱手,立刻開始安排士兵救火。
煙塵起來了,庫房里格外嗆鼻子,楚兆寧一邊往外走,一邊側目看了眼近衛:“把人帶出來。”
庫房外燈火通明,等楚云疏出來后,明亮的燈火下,楚兆寧一眼就認出了他。
“姜歲穗?!”
楚兆寧樂了。
他上前兩步,仔細打量了一下略顯狼狽的楚云疏,戲謔笑著:“本王想想啊……
距離楚云疏出事不足半月,你就已經趕到了邊境,你對他還真是情深義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