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疏早有防備,借力往后騰空而起,穩穩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這一次,換他似笑非笑的勾著唇看楚兆寧了:“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言不合就對奴家動手呢?”
楚兆寧咬了咬牙站起身,抬手繞到脖子后面,取下了楚云疏剛剛扎他的銀針。
銀針針頭發黑,可見淬了毒。
他指尖夾著銀針,冷笑:“就這?”
說話間,他指尖一彈,將銀針射向楚云疏:“你未免也太小瞧本王了!”
楚云疏身子往邊上一閃,躲開了飛射過來的銀針,歪著頭笑的邪肆:“就這,殿下也中招了,不是嘛?”
他走上前拍了拍楚兆寧的肩膀:“針上淬的麻藥是用來麻牛的,我可是淬煉了整整三個時辰,殿下慢慢享用!”
說完,楚云疏拿起楚兆寧的外衣,抬腿就往外走。
這麻藥,讓楚兆寧睡上個一天一夜應該沒什麼問題。
才走兩步,楚云疏就身后傳來杯子碎裂的聲音。
他回頭,看到楚兆寧竟然還沒昏過去。
楚云疏遲疑的皺了下眉。
只見楚兆寧手中拿著一塊碎瓷片,給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劃了一下。
見他看過來,楚兆寧舉起碎瓷片,舔舐了一下自己的虎牙,笑意森森:“疼痛使人清醒,你想讓本王昏睡,可本王偏偏不是個喜歡被人擺布的人。”
鮮血順著楚兆寧的手臂滑落,滴滴噠噠砸在地面上。
妖冶的顏色刺進楚云疏的眼中,他心中一沉,不禁皺了下眉:“瘋子。”
楚兆寧咯咯笑了起來:“楚云疏難道沒有和你說過,本王本來就是個瘋子嗎……
姜!歲!穗!”
楚云疏瞳孔一震,身子一瞬間繃緊。
伴隨著這重重咬著的“姜歲穗”三個字,門外聽到動靜的陸清也破門而入。
“殿下!!”
陸清進門,一眼就看到主子受了傷。
他當即抽出長劍,直直的刺向楚云疏。
颯颯劍風迎面而來,楚云疏腳尖輕點,輕輕松松躲開。
他腳步輕移,來到楚兆寧身側,抽出匕首抵在楚兆寧的脖子處。
陸清當即止步:“放開殿下!”
楚云疏沒理他,垂眸冷冽的問楚兆寧:“怎麼認出我的?”
楚兆寧對這匕首絲毫不慌:“你的易容術是楚云疏教的吧?”
握著匕首的楚云疏本人,手微微收緊:“所以呢?”
“所以?”楚兆寧嗤笑一聲:“巧的很,本王的易容術也是他教的,他教的易容術破綻在哪里,本王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來。”
楚云疏:“……”
這一刻,他總算是理解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句話的意思了。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誰也不教了!
見他不說話,楚兆寧給了陸清一個眼神,同時還繼續說話,想借此讓楚云疏分神。
“姜歲穗,本王都已經放你走了,你為什麼又要跑到大營來?”
他身子動了動:“本王猜猜,是不是為了楚云疏的尸體?”
楚云疏瞇了下眼睛,匕首又往楚兆寧的脖子處挨近了一些:“別動!”
楚兆寧舉起雙手,微微縮了下脖子:“都說了,楚云疏是尸骨無存,本王也在找他的尸體,你怎麼就不信呢?”
楚云疏彎了下唇:“我為什麼要信你?你哪里值得我信了?”
楚兆寧失笑,搖了搖頭:“姜二小姐,你為了楚云疏這麼拼命,值得嗎?
你這麼癡情,還真是叫本王刮目相看,不如,你跟了本王吧,本王保證,日后會和楚云疏一樣對你,只要你想,本王甚至可以比他對你更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楚云疏嘲諷的“呵”了一聲:“寧王殿下覺得,我會相信一個曾經想要了我命的人嗎?”
楚云疏不說,楚兆寧甚至都忘了,當初京郊狩獵,他和姜文汐一起,差點就殺了姜歲穗。
也就虧得這女人命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死。
他舔舐了一下自己虎牙,繼續想辦法分散楚云疏的注意力。
須臾,他目光微沉:“果然啊,太聰明的女人就是不討喜……
只是姜歲穗,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拿捏住本王了嗎?”
楚云疏眸子一轉,抬起眼皮看了眼陸清。
陸清吹了聲口哨,帥帳外響起整齊劃一的踏步聲。
楚兆寧得意的勾著唇:“聽到了?你要是識趣,放下匕首,本王還能再放你一次。”
楚云疏翁了下嘴角:“所以你的一直在拖延時間?等外面的人都集結起來,對我來個甕中捉鱉?”
楚兆寧笑意更深:“你真是聰明的讓本王忌憚啊,有你在楚云疏身邊,本王如何能安寢,不過可惜了,楚云疏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的楚云疏本人將匕首又收緊了:“寧王殿下,你說我要是死前把你也一起帶走,是不是就不虧了?”
楚兆寧感覺脖子一陣刺痛,有濕潤的水珠在往下滴。
他先前的確是不認為,姜歲穗一個在京都嬌養的女人有膽子殺人。
可現在,他的想法改變了。
這女人瘋得很。
他要是把她惹急了,只怕他今日真得交代在這里。
楚兆寧笑笑:“姜二小姐,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你可要想清楚再動手。”
一邊說著,楚兆寧一邊給陸清使眼色。
要趕緊放手一搏了,再拖下去,只怕姜歲穗馬上就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