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穗:“……”
雖然她知道新鮮現殺的羊烤起來一定很好吃,但是下一次能不能不要把這血淋淋的東西懟在她臉上??
還有……
“七公主,有沒有人曾告訴你,女孩子家家的,沒事就玩剝了皮的羊,會看起來很不溫柔。”
七公主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羊腿,若有所思。
須臾,她抬起頭,笑得真誠且燦爛:“無妨,只要不是看起來很暴躁就好~”
姜歲穗:“?”
跟著七公主一起進來,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金焱沒忍住笑出了聲。
姜歲穗微微一怔,偏頭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耶律桓和金焱也在。
金焱笑的見牙不見眼,惹得耶律桓不快,當即便投過去一記眼刀。
金焱被這眼神嚇到噤聲,弱弱的往姜歲穗這邊看了一眼,沒敢再笑。
直至一行人離開屋子去院子里吃炙羊肉時,姜歲穗方才知道,為何金焱會突然發笑,而耶律桓又為何會丟給他一記眼刀。
出門時,耶律桓與七公主走在前面,姜歲穗因為身體的原因,要加個湯婆子,所以和楚云疏一起,走在了最后面。
臨出門,默默等在門口的金焱幽幽的湊上來,在她身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兄臺,七公主是草原上出了名的暴脾氣,被她看上,嘖嘖嘖,祝你好運~”
姜歲穗:“?”
還未反應過來,走在前面的耶律桓似心有所感,幽幽地轉過身,陰慘慘的看向正鬼鬼祟祟和姜歲穗說小話金焱:“金焱!管住你的嘴!”
被恐嚇的金焱身子一抖,弱弱的往前看了眼耶律桓,討好的笑了一下。
耶律桓傲嬌的翻了個白眼,轉身拉著自家妹妹走了。
他一轉過身,金焱就垮下皮笑肉不笑的嘴角,側目看向姜歲穗,壓低了聲音,飛快的補了一句:“看看,七公主這暴脾氣都是六殿下慣出來的,偏偏他還不準別人說,一說就生氣!”
金焱說完,立馬加快了步子往前蹦跶了幾步,與姜歲穗拉開了距離,唯恐耶律桓一會又教訓他。
慢悠悠走在最后的姜歲穗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禁側目看了眼身邊的楚云疏,后者無奈的聳了聳肩,啞然失笑。
楚云疏攙扶著姜歲穗,跟在耶律桓幾人的身后,慢悠悠的走著。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王城邊緣的一處帳篷外。
帳篷外的值守士兵看到了耶律桓后,立馬在帳篷附近開始堆砌柴火,只待天一黑便將篝火燃起。
好在天公作美,臨近傍晚的時候,淅淅瀝瀝的細雪便已經停了,呼呼的北風也沒有再刮。
離開了王帳,沒有人約束著七公主,她宛如魚入大海,在草原上玩的歡快,耶律桓自是一臉寵溺的陪著她,只可憐金焱苦哈哈的跟在兩人身邊,做個面無表情的陪玩工具人。
姜歲穗身有寒疾,不便受凍,只得窩在帳篷里烘著碳爐。
她不能出來玩,楚云疏自然也不會出來玩,他陪在她身邊,同她一起看著帳篷外嬉鬧的三人,說著旖旎溫柔的小話。
恍恍惚惚的,姜歲穗莫名生出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看著耶律桓陪著妹妹時的笑容,她不禁有些艷羨七公主。
能有一個這樣偏寵她的哥哥,真好。
雖說耶律桓此人在戰場上陰狠詭譎,但身處北狄的這些日子,她也看到了耶律桓不一樣的一面。
玩世不恭、嬉笑怒罵的一面,心軟狡猾、珍愛親人的一面…
這個人矛盾得很,但是并不惹人生厭。
倘若耶律桓與她和楚云疏之間沒有隔著國仇家恨,他們或許也能成為朋友吧,就像現在這樣,笑笑鬧鬧的,也挺好的。
大抵是她目光里的羨慕太過顯眼,一旁的楚云疏看著她的側顏,神色悵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須臾,楚云疏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問道:“歲穗,日后你是想做這天下蒼生的霸主,還是想隱匿在塵世間做一個快活的逍遙散人?”
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的姜歲穗有些發懵。
她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哈?”
楚云疏被她這幅憨憨的模樣逗笑,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就隨口一問,不用放在心上。”
話剛說完,帳篷外玩累了的三個人回來了。
耶律桓拿起水囊“咕嚕咕嚕”飲了幾口:“什麼東西不用放在心上?”
兩人之間寧靜祥和的氣氛被破壞,楚云疏不太高興的攏了下眉心:“又沒和你說話,你問那麼多干嘛?”
耶律桓:“……”
看到耶律桓一臉無辜,姜歲穗沒忍住笑出了聲。
被這麼一打岔,姜歲穗的注意力也就被分散了,沒有再深究楚云疏的話。
與此同時,七公主也風風火火的跟了進來:“哥哥!戰王!外邊的火堆已經生好了,羊腿也串起來了,快來吃新鮮的炙羊肉了!”
耶律桓看向她,笑彎了一雙狐貍眼:“來了!”
兄妹二人又離開了帳篷,進來的快,出去的也快。
姜歲穗起身,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她目光深深的看了楚云疏一眼,后者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兩人一起也離開了帳篷。
今夜,是歲穗與七公主拉近關系的絕佳時機,若是今夜能讓七公主與“楚云疏”的“關系”更進一步,那計劃也就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