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她對耶律桓的了解,她并不認為耶律桓是這樣一個會隨便動心動情的人。
再者,耶律桓看她的眼神是復雜的,里面夾雜的最多的情緒就是無奈,而并非愛意。
她可以肯定,耶律桓只是不討厭她,但并不愛她。
所以,他要她留在北狄的目的是什麼?
思來想去,越想越郁悶。
姜歲穗輕嘆一聲,睜開了眼睛。
也不等她開口,一旁靠在躺椅上假寐的男人也睜開了眼睛:“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憋在心里會憋壞的。”
他的語氣里夾雜著幾分包容,比之前溫柔了數倍不止。
這種態度,只有耶律桓面對七公主時,她才見到過。
姜歲穗有些不適:“為何,一定要我留在北狄?”
耶律桓從躺椅上起身,來到姜歲穗的床邊。
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情依舊復雜,還帶著似是沒有想到應該怎麼開口,卻又不得不開口的憂愁。
沉默了一會,耶律桓從懷中拿出鎮魂石,緊接著伸手握住姜歲穗的手腕。
姜歲穗的身子下意識一僵。
耶律桓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無奈之色更甚。
只是他并未言語,只默默的將她的手放在他托著鎮魂石的那個手掌之上。
兩人的手觸碰在一起的一瞬,兩人掌心之間的鎮魂石綻放出陣陣熒光,好看的緊。
料想耶律桓留她,是與此有關,姜歲穗抿了下唇:“這是為何?”
耶律桓松開她的手,將她的手輕輕放回被子,收好鎮魂石,懶懶靠在床邊后,方才開口。
“你可曾在吾的記憶中,看到上一世你在御花園撿鎮魂石的那一段?”
姜歲穗微微頷首。
耶律桓的記憶中,與她相關的部分不算多,所以她也就格外的記憶深刻。
見她點頭,耶律桓繼續說道:“那你可曾注意到,當時你拿著鎮魂石的手上有血?”
姜歲穗垂眸想了想。
的確,耶律桓揮手將她推開,她摔倒的時候,手被地上尖銳的石子割傷,當即就見了血。
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她的確是用那只受傷的手拿著鎮魂石還給耶律桓的。
姜歲穗輕吟了一聲:“的確如此。”
“你既知道,那就應該也注意到了,你將鎮魂石給吾后不久,鎮魂石發出了一陣熒光。”
姜歲穗點頭:“是。”
耶律桓目光有些空洞,似在回憶往事。
“當時吾的手也受了傷,吾手中的血跡也沾染到了鎮魂石上,鎮魂石同時吸取了吾二人的血,方才發出那般熒光。”
姜歲穗隱隱猜到些什麼,只是有些不敢確定:“我們之間,可是因為這機緣巧合,達成了某種契約,所以我必須留在北狄?”
耶律桓眼中露出贊賞。
他向來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這樣他能省心很多,有些話不用說盡,對方也能懂他的意思。
他松開微微攢拳的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那里有道疤,一道本該不屬于這一世會存在的疤…
第189章 傳承
順著耶律桓的目光,姜歲穗也看向耶律桓的手心。
看見那道疤時,她有些遲疑的皺了下眉:“這是…”
“這是上一世,楚兆寧在楚國御花園傷吾時留下的疤。”
耶律桓接下姜歲穗欲言又止的話。
后者感覺喉嚨有些發緊:“為何會這樣?”
這一世,在那場大宴上,耶律桓并未受到迫害,為何他的掌心還是會留下疤?
耶律桓微不可查的彎了下唇:“是不是很奇怪,為何這道疤還在。”
姜歲穗神色復雜的輕嘆一聲:“可是與我有關?”
耶律桓哼笑出聲:“你很聰明。”
“所以呢,真相到底是什麼?”
耶律桓輕舒一口氣:“你就不奇怪,鎮魂石這等奇珍異寶,吾歷經兩世,為何卻無人能從吾的手中將它給奪走?”
這等細節,姜歲穗倒真的未曾注意,如今聽耶律桓這麼一問,她心中也有些奇怪。
若說這一世耶律桓重權在握,無人敢犯,那上一世,耶律桓人人可欺,卻也無人打那鎮魂石的主意。
如此看來,的確有些怪異。
她略一思忖:“可是這鎮魂石認主?”
耶律桓:“是,也不是。”
“鎮魂石是吾額吉家族世代傳承之物,吾出生之日,額吉便以吾之鮮血澆灌鎮魂石,以陣法令鎮魂石與吾血脈相連,這世上除了巫醫,便只有吾能驅動鎮魂石,對其他人來說,鎮魂石與普通石頭無異。”
姜歲穗眸子一閃:“倘若你死了呢?”
耶律桓似笑非笑:“你猜猜,為何吾能死而復生?”
姜歲穗面色難看起來。
所以重生一事不是偶然,若非當日楚云疏和耶律桓死在了一起,只怕楚云疏和她一樣,不會有上一世的記憶。
雖說世上也有不少人追求長生之道,亦或是成仙之道,但也從未聽聞有人成功過。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石頭,就能讓人重新來過。
念及至此,姜歲穗心中暗暗吃驚。
見她沉默不語,耶律桓輕笑一聲:“除非吾自己將這鎮魂石讓出來,否則想越過吾來操控這鎮魂石,難于登天。”
姜歲穗抿了下唇:“如此說來,豈非你可以永生?”
耶律桓失笑:“永生哪里會這麼容易,其實吾也只是推測,重生一事與鎮魂石有關,至于是否確有其事,誰又知道呢。”